吴歧路动作一顿,“要不,我还是陪你过去吧。”
江见川闷闷笑着,“不行,太恋爱脑了。”
吴歧路将打好的鸡蛋倒进锅里,“那你还勾我,再这样我公司都不开了,天天围着你转。”
“成啊,我养你,一狗两猫,不在话下。”
吴歧路回身在他脸上轻咬了一口,低声威胁:“欠收拾,等你回来的,路哥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江见川用手背擦擦脸上的口水,“净胡扯,我去洗漱。”
吴歧路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笑笑:“脸皮真薄,不禁逗。”
告别是人生常态
当年江玉芝背着行李牵着他,辗转换乘客车两天两夜才到达江北,如今缩短成了两个半小时的航程。
江见川只拿了一身换洗衣服,一个背包足矣。
他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打车去栖山县下的李村,因为老人已经没有了治疗的必要,便带回了家,家里总归是比充斥着消毒水的医院舒服。
江见川看向窗外,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童年记忆已经找不到落脚点,这里变化很大。
当年都是土路和土盖的房子,起风天迷眼睛,下雨天一片泥泞不知如何落脚。
现在是柏油路,家家户户二层小楼,没有江北繁华,但也温馨。
江见川透过21年飞速驶过的光阴,看到了穿着布鞋一脚一个水洼、咯咯笑的李贤。
江见川唏嘘不已,刚到江北那几年,晚上做梦梦回家回的都是这里,后来记忆淡了,再梦到也只是模糊的景象。
他按照江女士给的地址,又问了几个村民,这才找到奶奶的家。
是个平房,大铁门已经生了锈,江见川站在门口缓了会神,他还记得奶奶家以前是黑色的木门,被他用粉笔画满了小人。
门没锁,他抬手推门进去,院子里站着几个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和头发花白的女人,男人抽着烟,女人嗑着瓜子。
他们听到动静后纷纷扭头看,打量着这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青年。
屋内出来一个女人,看到江见川后红了眼,说着一口方言:“你是阿贤吗?”
李贤,他曾经的名字,离开这里之前,江玉芝带着他去户籍所连名带姓改了名。
江见川喉间一哽,点点头。
女人上前拉住他的手,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我是姑姑。”
江见川垂眸看她冻得红肿的手,很粗糙,“姑姑。”
周围窃窃私语,陈年旧事像打开了匣子被翻了出来。
姑姑充耳不闻,拉着江见川匆匆来到堂屋,推开门进了一个小房间,阳光透过小窗户洒进来,灰尘在光线下飞舞着,床上躺着一个胸口几乎没有起伏的人。
姑姑说话带着哽咽,“你奶奶就吊着一口气等着见你了,你去叫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