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鸢傅融】他乡遇故知债主
黑暗里,纱幕在幽微的光里垂荡漂浮。建造这所密室的人一定懂得奇门遁甲之术,且机关间阴阳相锁,六九数存于其中,你想起山九曾经说过,司马家的那个孩子,年纪小小就学会了连山归藏二经。
你在暗无天光的密室里摸索着门路,木质车轮碾动地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像是逗弄猎物般漫不经心,也不急躁,骨碌碌地一点点挪移,却一声声重重震荡在你心口。
你闭上眼睛想仔细分辨声音的来源,却发现因为机关的原因,声音也被模糊掉了,难以闻声辨位,心脉搏动得快要失序,你握紧了剑鞘,继续向前走着。
那个轮椅上的人是谁已经不消说了,彼此太过熟悉,连那藏在车轮滚动声下的呼吸都如此亲切。
纱帘像是兵戍,阻碍了你的视线,因此使那个背后凝望的目光得以隐藏,可这使你心跳加剧。你拔出剑刃,气急挥砍着纱幕,
终于望见前方纱幕后藏着的,轮椅的轮廓,你握紧了剑首,挥剑又斩落轻飘飘的纱,分拨云雾般的几重纱后,轮椅终于完全显现在你眼前。
只是上面没有人。
你心中仿佛有巨石重重落下,惊悚之余才发现,身后的气息已经贴得极近了。你握剑下意识反手劈去,去别人擒住手腕,把住命脉的那瞬,长剑溘然落地。
他从背后紧紧圈住你,语气重而狠,是只有某些时刻才会显露的锋芒:“逃得掉吗?”
然而法地滑动。
他的眼睛还是望着你,被渴欲煎烧心智的人,无辜中又透着几分纯情的引诱。
你陷入他眼眸里的陷阱,你甚至可以确认,尽管身体没有交合,他仍旧在神智中进出捣弄你。灵台间豁然的快感贯穿了你的意识,被子下他每一下自渎的动作,都仿佛细丝牵动你的神经。
你没有办法移开目光,明明身体是自由的,却被这透骨的爽意囚住。
你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强行停止这场神识中的交媾。傅融却蹭过来,下巴贴着你的额头。
原来只是小声“唔唔”叫,现在他倒是会微微地喘了。眼睛听不到,就用声音。
“真的……出不来,帮帮我……”声音断断续续的,隐约有些哭腔。
“不行。”你说得没什么底气。
他快哭了,在你头顶上又说了几句好话。
将醒未醒的傅融当然是最好哄骗的,你又哄他说了几句,傅融抽抽搭搭地都应了。然后问你:“现在可以了吗?”
你都有点不忍心继续哄他玩了,他一双眼湿漉漉的,被磨得眼睛浅露出血色。一滴泪垂在眼下的睫毛上,还在哀哀地期待你。
“还是不行。”
“为什么还不行……”他的声音有点愣愣呆呆的,和平日精干利落的样子完全不同,是卸下防备后,懒洋洋的小狼的样子。
“你自己弄出来。”你鼓励他。拍了拍他正在动作的手。
傅融的眉头渐渐皱起来,你看见他抿了抿唇,半垂的眼睛里,眼神也藏着凛然的意味。看来是真的睡醒了,脑子清明地可以跟你算账了。
“你又哄我……让我说那些……”他急急地低声说道。
窗外湛然的蓝铺满半面天空,终于有了些日光的苗头。他也停下动作,跟你直直对望了几秒。
你迟疑了一下,向后退了退,可惜身后是墙壁,被他堵在墙壁边上,和方才一样。
他提起你一条腿,有点用力地撞了进去。
满是汁水的腔穴“咕叽”一声被塞满,隐忍了半天,肉刃充血肿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尺寸,完全地撑开密处,顶撞进最深处。
你仰着脖子低叫了一声。
“骗我……不帮我!……欺负我!”每一次停顿都是更用力的结果,你揽着他的脖子,被肉刃顶到敏感时的收缩他也能感知到。
“那……我来问问你,你在做什么?”
这是你刚才问他的话,被他回报回来。
你咬着唇不语。
“这是什么?”他重重冲了一下,提示你。
是你方才在他自渎时,指尖勾起一点他性器顶端的涎液,故意使坏问他。
“刚才不是很能说吗?出声啊。”他咬你的耳垂,身下刻意地控制节奏,在你稍微放松的刹那凶猛地撞入。
你狠狠瞪他,但不起作用。
“好乖……再用力一点吧。”他幽幽地复述。
在他独自用手解决的时候,你就是故意这样说的。甚至一字不差。
你在最后的混乱中抬眼看他,他其实也乱七八糟的,像刚起床的飞云,愣头愣脑,脸上还带着枕上刺绣的红痕,头发被蹭得也乱了。
要撞到哪里才算至深,要肏到什么时候才算停歇?他在你耳边的喘声无限回荡,不知道被他弄丢了几次,最后一次终于绷紧身体将他夹到射。噗叽噗叽的声音,在某处暗暗地响。
结束之后,他又热乎乎地挨近。
“怎么醒那么早?饿不饿?”他亲亲你的脸,问你。
和方才按着你做的人判若两人。
“不饿。”
他垂眼看你,或许是方才的“一问一答”让你有了点阴影,于是你说:“确实有点饿了。”
傅融把你捞回温热的怀抱中,“再躺一会,给你做早饭。”
囚室深处,只有狭窄气窗映进来的一点光线。你走近的时候,看见傅融倚在一侧,不声不响,用手背掩住眼睛。
你站在囚室外,隔着栅栏看他。囚室昏暗,但鸢部的人替他找了一间最干净最舒坦的,你默许了鸢部的行为。以至于他在这间囚室里未吃过太多苦头。
你敲了敲栅栏,他分明听到了你的声音,却微微侧过头去,转向了另一边。
自他被俘那日至今,听鸢部的人说他的身体一直极度虚弱。然而你没有来见他,直到僵持到今日。
你开口,下意识地想唤傅融,又想到此时此景这个名字他未必会认。曾经朝夕相处的爱人隔着一道坚不可摧的栅栏,可相望对视的渴望与决心悬隔在时间与世事之外。先开口的是你。
“听说你身体一直虚弱,快要死了。”你平静地说。
他曲起的一条腿落下去,遮住眼睛的手攥成了拳,又放开。仍旧没说话。
身边的亲卫被支开在囚室外,你解开囚室的机关门,慢慢向他走去。这里太安静了,静得快要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鞋底踩在石砖上的声音也因此格外清晰。
即便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你仍旧不相信他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站在他三步之外,他还是没反应。
“一座城池为交易换一个人,想必这就是你恢复身份之后送我的第一份大礼吧?”你慢慢俯下身子,手扶着膝盖,笑着说。
你盯了他半天,他终于把覆眼的那只手拿下来,但却仍然闭着眼睛。
“你答应……放我回去?”大概是太久没说话交流,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谈好的条件,你要看看吗?”你把那封信函拿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誊抄了一遍。”
傅融没接,只是拿手背慢慢地挡开你的那只手,皮肤相接的那一瞬彼此心间沉默震荡着。昏暗里他的眼睛却明光闪烁,盯着你,手却缓缓圈住了你的手腕。
“我们……谈谈。”他说。声音有些苦涩。
谈什么?在一切未发生前明明有无数次机会能谈。
你想起一些过去的画面,尽管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回想,但见到他的那一刻顽石也开始出现裂缝。
“该谈的,和里八华,和华胥,都谈过了。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谈的。”你越说越急,说到最后气息都在颤抖。好像越想装作不在意决裂的事实,那种欲盖弥彰的虚假就越鲜明。
你很轻易地甩开他的手,他仍不放弃,伸手却扑了个空。你站起身来,高高地俯视他。你原本以为此刻该是扬眉吐气的爽快,可看到傅融微微蹙起的眉毛,看到他眼里聚起的哀色,你心尖又被堵住了似的。吐不出咽不下,傅融变成了心脏血肉间的一团珍珠,积年累月地藏在那里,痛苦中又使人爱怜。
“起来吧,我带你出去。”你不去看他的脸,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