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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没过几天,阿龙的中学同学阿h回来了,阿h的爸爸是政府高级督察官,早些年已经搬到了大城市,只是逢年过节,都会按时回来烧香祭祖。阿h留洋在澳洲读书,x格开朗又活泼,回老家没两天,就和十四街的老朋友新朋友们打成了一片。

这天阿h约了阿龙和阿宣吃小火锅,店名有些土气,叫“帅哥靓妹”,好在味道还不错,阿h兴致b0b0聊了半天自己在国外的趣事,门外忽的闪过一道人影,阿h眼尖,一眼认出那人是自己幼儿园同学阿铭,于是急忙喊他,阿铭一个急刹车,回头看见老朋友阿h兴奋地朝他招手,喊他一起吃饭,阿铭自然应下,头一转看见旁边坐着的竟是阿宣,心下吃了一惊,车头也差点往旁边晃。

旁边两人自是没察觉阿铭的异样,阿宣却一眼看穿他的不自然,心下偷偷一乐。

阿铭刚落座,阿h就热情地向阿宣介绍:“这是我幼儿园就认识的朋友,叫阿铭,阿龙也是认识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他。”

阿宣笑着点头:“见是见过,只是还不熟悉。”

这话说的有趣,阿龙顿时察觉出一些暧昧来,明明两人也私下说过话,怎么还在阿h面前故作不熟。

阿h浑然不察觉,只是乐呵呵地介绍两人认识,阿宣心里憋着笑,看阿铭愈发不自然的表情,更加觉得逗弄他有趣。

吃到一半,阿h东扯西聊,问起阿宣有没有男朋友来,“阿宣你这么漂亮,已经有男朋友了吧?”,阿龙看热闹不嫌事大,赶紧说:“你这么问可是问错了,你该问她有几个男朋友了才对。”

“啊?”阿h虽然在开放的国外读书,但在感情上却十分保守,是个不折不扣的纯ai战士,听到这顿时有些惊讶,阿宣却摇了摇头:“一个也没有呢。”

阿h松了口气,笑着嗔怪道:“阿龙怎么胡说八道,吓我一跳呢。”阿宣故作忧伤地把羊r0u片放在锅里涮来涮去,“我倒是想,可惜对方不答应。”

阿铭闻言,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只是很快又淡定地恢复原样了。

阿h有些惊讶:“谁这么没眼光啊,还能拒绝你?”阿宣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大概他是块又臭又y的大石头,是根又呆又啥的铁bang子,是个又笨又木的野猴子。”

阿h压根不会想到当事人竟然就坐在跟前,她只当是阿宣失恋心里难过,于是嘻嘻哈哈地说些别的逗乐她,哪知阿铭在那如坐针毡,冷汗直流,阿龙也从阿宣的话里听出了些端倪,只是偷偷看阿铭反应,一桌人各怀心思,一顿饭吃得不知味道,只有阿h全然蒙在鼓里,怕大家冷场尴尬,一gu劲地东拉西扯,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阿铭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谁知刚出店门,阿宣就说自己要去东街逛集市,问阿铭能不能捎自己一道,阿h一听,自是让阿铭当个护花使者,稳稳当当把阿宣送过去。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阿铭无奈,只好y着头皮答应下来。

阿宣如愿以偿又坐上阿铭后座,问他这几天有没有别的nv生坐过,阿铭说没有。阿宣心里顿时开心起来,她懊恼地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在阿铭这里太容易满足,他只是说没有载过其他nv生,自己就觉得十分痛快,在阿铭这里,她有种特殊的占有yu,她不愿意别人和她分享这个男人,同以前其他各se情人不同,从前她并不在乎他们在和自己享乐的同时又去g搭别人,但对于阿铭,光是想到他会载的nv生回家,她就会感到生气又烦躁。

好在他说没有,阿宣十分满意。

“你猜刚才在饭桌上我说的是谁?”“什么是谁?”“你别装傻,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是块又臭又y的大石头……”“打住打住!”“你明明就知道,你这臭猴子”“你g嘛故意那么说,阿h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当然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因为那些话都是我对你说的”“……你到底在玩什么啦”“我没有在玩!”阿宣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认真:“我在郑重邀请你,当我的男朋友。”“那天我记得我拒绝你了吧”“那不算数!”“什么意思?”

车子已经靠近集市门口,阿宣拍了拍阿铭后背示意他停车,车子刚停稳阿宣就跳了下来,她绕到阿铭的前面,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钥匙扣,上边有一个jg致的小篮球,“送给你,就当是谢谢你两次当我司机”阿铭摇头:“没必要,举手之劳而已”。

阿宣最不喜欢他这种客客套套冠冕堂皇的样子,她想像上次一样放进车篮子里,却发现车篮空隙太大,钥匙扣会掉出去。

她把钥匙扣递到他手边,示意他收下,阿铭仍不为所动,双手握住车把手,不肯伸手去接。

敬酒不吃吃罚酒,阿宣强y地把他的手从车把上掰开,把钥匙扣的圈套进阿铭的手指里——这个动作简直就像是在戴戒指,两人都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气氛顿时微妙起来,可阿铭一动也不敢动,他任由阿宣把小圈套在自己指节上,他没有ch0u回手。

这就很好了,阿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低头笑了笑,随即又十分自然地抬起头来,好像这是一个极为寻常的动作一样,她随意地摆摆手:“走啦!”

走了几步,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回过头看着阿铭,“我刚说了,你的拒绝不算数,我只要你的同意,不听你的拒绝。”

说完她就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开,背着身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直到阿宣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再也看不见,阿铭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挂在自己手指上的钥匙圈,上边似乎还留有她的温度。

好一个“我只要你的同意,不听你的拒绝”。

阿铭慢慢把钥匙扣攥紧在手心里,轻微的触痛让他心底渐渐明晰一个念头,他好像,已经渐渐陷进了这片危险的泥沼。

阿铭周边的人渐渐察觉出不对劲,阿铭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兄弟们经常看见小洋房里那个娇娆美yan的nv孩子坐在阿铭单车后座上,穿着时髦x感的大小姐在老旧的单车和狭窄的小街里显得格格不入,但她似乎毫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有时候大家会看见她单手搂着阿铭的腰,另一只手拎着易拉罐装的啤酒,喝空了就对着垃圾桶来个远程投s,偶尔运气好能一发命中,但更多时候都会掉到旁边,于是阿宣只好不情不愿地下车去捡起来丢掉,阿铭吐槽一句“臭球”,阿宣眼睛瞪得圆溜:“喂!你说什么臭猴子”,阿铭摇头不肯再说。班上只有个nv生,我知道她是阿浩的绯闻nv友之一,她与我并不熟悉,但见了我来却还是主动过来找我搭话,想来是心里难受。我看她脸se很差,似乎是哭过了,眼睛还是肿的,那个清秀文弱的nv生递给我一本笔记示意我翻开,我不明所以,翻看的一瞬间却是惊呆了,里面写满了‘拜托让阿浩好起来吧’,密密麻麻写了一整本。”

“我在心里骂他,是个g魂索名的冤家,惹得nv孩子这样为他伤心流泪,牵肠挂肚。可最后,我却也像她一样,跑到楼顶写了一张纸条,折成纸飞机远远地投掷出去,我写的是‘身t健康长命百岁’,没有写名,没有落款。只有那个夜晚的教室楼顶和晚风帮我记得,那一刻不管不顾做的傻事。”

“一个多星期过去,阿浩终于病愈回来上课,大家见到几个同学都平平安安回来都开心地挨个去拥抱他们,我坐在座位上假装认真写作业头也不抬,心里边却终于松了口气,悬着许久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阿浩和大家嘻嘻哈哈聊了一轮,大课间的时候才0到我这来,往我ch0u屉里塞了个大苹果和一盒草莓,一副讨夸的样子。我满肚子话想问他,想问问他治疗是不是很辛苦,现在难不难受,结果好半天憋出一句你哪来的苹果,他贼溜溜地笑,说是护士姐姐送的。我不要,谁要别人给他送的水果呀。他偏让我拿着,说他的就是我的,分什么彼此。”

“这种话有点太亲密,我想我们好像还没有熟悉到这个程度,可神使鬼差,我竟还是收下了。他得意地笑,神秘兮兮凑过来说要告诉我个重要事。原来是要重新分宿舍了,他和阿龙正在拟定各宿舍名单,我拿不准他告诉我这件事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我从公告栏里看到宿舍分配名单,我俩的名字赫然列在一起,是一间宿舍的上下铺。就这样,在他的‘暗箱c作’下,我们成为了舍友。”

“阿浩没脸没皮的粘人功力一绝,我要去图书馆,他跟着去看漫画,我周末回家,他跟着去蹭饭,我放假待在宿舍,他就拉着我用p4看电影。我从前真的很烦他,没想过我们还能有一天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床上玩游戏。冬天的时候学校严管宿舍纪律,十一点熄灯,阿浩还要上下楼巡查半个多小时,忙前忙后结束了回来,都接近十二点了,他蹑手蹑脚偷0着进来关上门,也不肯回床上,直接窝进我床上来,美其名曰生怕爬上铺那老化的楼梯架子吱吱嘎嘎把舍友都吵醒,g脆赖在我床上搭窝,我有时半夜醒来,发现他搂着我睡得很熟,皮肤相触的热度让我头晕目眩,这显然是超过普通好友的肢t接触,我心里不可抑制地发慌,却又危险地感到一种异样的甜蜜。一整个冬天的晚上,我们心照不宣地睡在同一张床和同一张被子里,白天还都是各睡各的,晚上他巡夜回来,就躲进我的被子,带着冬夜晚风的冷气环抱住我,周围的舍友睡得天塌不惊,我们好像在夜se的庇护下,明目张胆地偷情。”

“有一天他回来得很晚,我睡得迷迷糊糊地被他叫醒,他身上很凉,我闻到一gu烟味,我正要问他是不是在走廊躲着ch0u了烟,他却一把拉过被子把我们俩都严严实实罩进被子里,他毫无预兆地亲了我,虽然那段时间我们心照不宣地暧昧相处,但他的举动无疑是越过那个模糊的边界了,我紧张得瞬间清醒,却舍不得放开他,我们青涩又慌乱地接吻,毫无技巧经验,我生怕发出什么动静惊醒舍友,几乎牢牢抱紧他,一动也不敢动。”

“他身上很凉,手心却很温热,他把我因紧张而攥住的手指打开,把一件冰凉的东西塞进我手里,然后和我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我们的心跳在狭小的空间里无限放大,那一刻我觉得世界变得很小很小,只能容下我们两个人。”

“我后来才知道,那天是情人节,他送了我一条项链,两个莫b乌斯环扣在一起,缠缠绕绕,不可分割。我以为那就是一种天长地久的甜蜜承诺了。”

“很快我们就shang了,或许是男生和男生之间不需要顾忌太多麻烦,周末我们心照不宣地留在学校,我甚至一本正经地和我爸妈说要留校复习,实际上晚修上完后我们就溜出去开房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那么开放的人,在此之前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谁会想到一个乖学生会在周末不回家,和男朋友在学校附近的小宾馆里鬼混。其实我也害怕,但情感的浪cha0能摧毁所有理智的防线,过后我不知所措地感到不安,甚至想要掉眼泪,他很温柔地抱着我,手掌在我面前摊开,他说不要害怕,以后都交给我。我犹豫许久,终于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中,被他牢牢握紧,我不是冲动的人,却愿意孤注一掷赌一次。”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的我们之间出现细微的裂痕,并且裂痕在不断扩大。他好像被浇了一兜冷水的焰火,热烈的情绪褪去,变得冷漠,我觉得阿浩很多时候甚至是故意的,故意忽略我怪异的情绪,不愿意去照顾那些敏感细腻,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愿意哄我了,我的世界变得更加刁钻灰冷,也更加计较。我想起他生病在教室里为他默默写满整本祈愿的nv生,即便无名无分也心甘情愿付出的nv孩子,那时候我只觉得她可悲可怜。没想到时过境迁,那种可悲竟然落到了我的身上来,明明是他先来招惹我的,按照我原本的x格,无论如何不会和他有太多牵连,是他纠纠缠缠,可是到头来他却又要先走,我像个可笑的傻子,在不安的拉扯里自我消耗,甚至要被冠上矫情的名头。”

“毕业后大家都忙着找工作,我十天半月也没见到他人,阿浩似乎忙着什么计划,后来才告诉我,他准备到大陆去做生意,这里太小,没有大展身手的空间。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计划,我很想问问他我要怎么办,他野心b0b0计划未来的时候,有没有把我放进他的计划里。后来他果然还是要走,我问他为什么不问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走,他却说我的x格并不适合吃苦和做买卖,一副好好长辈的样子劝我老老实实当老师。”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质问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他看起来十分无所谓的样子,只说了句过去已然是过去,他要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其实我后来才明白,他根本没想过跟我来真的,那些年少无知的日子过去,他照样还是要过自己的生活。他但凡对我有些不自在的愧疚,我还能好受一些,偏偏他丝毫不在意,和我还是好朋友的样子,大大咧咧说等他去打拼出一番事业,我要是愿意就跟着他一起赚大钱,有钱兄弟一起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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