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回宗门
甫回到宗门,阮菁玄打算先去寻两位师兄,但却从他人口中得知,段如松和君子枢最近正忙着安排门派b试的相关事宜,思来想去,便决定先不打扰他两,转头便去找了顾余。
已拜入弦霄长老门下的顾余自然是住在琼瑶峰,然而还没来的及上琼瑶峰,便先遇见了下山的苏穆青。
「许久未见了,想必你此来琼瑶峰是为了寻顾余师弟吧。」
苏穆青笑着道:「顾余曾同我说过,他的琴在你那借放了多时。」
他此来的确是为了将那张琴物归原主,当初入门考核过後,新入门的弟子们纷纷返家探亲,只有他一人留在宗门之内,顾余特地将琴留下,让他在闲暇之时多少练习一下琴技,却不想在顾余回来之前,他便离开了宗门去到孤雪峰,而这一走便是整整三年。
在孤雪峰的时候,除了进入幻景练习剑法,偶尔他也会将琴拿出来,相b那会,弹琴的技术的确好了不少。
苏穆青领着他离开琼瑶峰,来到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耳边阵阵琴音回荡,透过被枝杆撑起的支摘窗缝隙向内中望去,只见一众弟子正专心致志的,聆听来自最前方的人手中所弹奏出的曲子,而那个人正是顾余。
但见他端坐於琴桌之前,十指轻触琴弦,深沉而悠远,有情却含蓄,在场众人无一不沉浸在此种意境当中。
顾余的琴弹得十分好,这件事阮菁玄一直以来都知道,但不知是距离顾余在教导他时为他演练的时候过去太久,又或者这三年来在成长的不单单只有他一人,此时此刻阮菁玄竟有些恍然。
琴,最为讲究的便是「情」之一字,有的人天生情感充沛,也有人则是通过後天造化,他们能够很好的将自己的情感以及内心的感受,融合在琴声当中,让闻声之人不由得因这份情感而有所感触。
而这,大概就是阮菁玄终其一生都难以跨越的坎。
一曲完毕,时辰相交的钟声正好响起,顾余方道一声「散课」,便有不少弟子迅速的收拾好东西,马不停蹄的离开,这番样子倒是和阮菁玄穿越前的世界相差无几,剩下还有几人并没有离开,而是依旧坐在座位上,眼巴巴的盯着前方,显然是有疑问。
顾余站起身正打算朝那走去,无意间却瞥到了窗户外站着的两道身影,是苏师兄和……
依旧是一身浅蓝se弟子服,马尾高束,但那熟悉的面容上却褪去了几分青涩,清秀的眉目间英气更显。
人就在窗外,然眼下顾余仍要更紧要必须先处理的事情,他用嘴型无声道:「等我。」
阮菁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而一旁的苏穆青本就是因顺路所以才同他一齐前来,方才钟尚未响之时便已先行离开。
约莫一刻钟後,顾余紧跟在最後一名离开的弟子身後。
尽管这三年来彼此仍有通过书信进行联络,但终究是b不得面对面,张了张嘴,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说,然而到最後顾余也只憋出了句:「小玄好久不见……」
见他这般局促,阮菁玄调笑道:「的确是好久不见,离开前我们都还是在台下听课的学子,如今你竟已成了授课的先生。」
顾余叹了口气,「我这也只是代为授课一阵子而已,并非长久,我自己都才刚拜入师门没多久而已,还没到那个资格。」
「代为授课?为何?」阮菁玄问道。
「是有关门派大b的事情,详情如此……」
修真界有数百门派,而其中又以凌霄门、百花g0ng、天净寺、伏药谷以及玉清宗声明最广为流传,且又有着深厚的底蕴。各个门派之间所习之攻法,甚至是武器都不尽相同,且年轻的弟子们实战经验大多十分匮乏,为了督促弟子们於修道之路上愈加奋发努力,以及意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能过於自满等等,此五大宗门便约定每五十年举办一次门派大b。
「如今苏师兄他们,便是在为代表宗门参加b试的人选而苦恼。」顾余道。
苦恼?为何要苦恼?阮菁玄这麽想着便问出了口。
「因为今年b试的主办方临时改了规则,参赛的十名弟子们年龄必须在二十岁以内,且道龄不超过十五年,除此之外还有一事,这次的主办方凌霄门,据师尊所言,早年似是与我们宗门间有些嫌隙,大概正是因为如此,更改b试规则这件事,一直到前天我们才接到通知,而十天後就是五十年之期了。」
先不说临时更改规则导致必须重新筛选人选,就说这个二十岁的限制,玉清宗上一届新入门的弟子,也就是阮菁玄和顾余那届,除了阮经玄大部人都已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而今又过去了三年,堪堪擦过「及格线」,那再往前推一届不就失去b试资格了?
玉清宗如此那其它门派应该也……
顾余皱眉,「其它宗门的亲传弟子当中,长老或者一派之主的血亲便占了七成左右。」
接下来的话他不说,阮菁玄便已明了,那些身为宗门高层子nv的亲传弟子们,既有如此条件,绝大部分都是早早就踏入道途,所谓的从小抓起。
「难道我们…没有吗?」阮菁玄艰难的问道。
顾余沉默了片刻,他摇头道:「几位长老还有宗主…都尚未娶妻。」何来子嗣?
这还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都无一眷顾啊,但是阮菁玄觉得还能抢救,他问:「那天净寺呢?出家人总不可能……」
提到天净寺,顾余彷佛受到了些许安慰,舒展了原本紧蹙的眉头,「天净寺的道友们正面临着同我们一样的窘境。」
二人相视而笑。
就在此时,阮菁玄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迟了三年的未竟之事,自乾坤袋中取出了那张琴递给顾余,「三年了,总算是物归原主。」
见琴身之上一尘不染,且有明显被保养过的痕迹,顾余挑眉笑道:「不知这三年来小玄师弟的琴技jg进了多少,可否让好友我亲眼一观?」
然而二人身後却传来一道呼喊声,「小师弟!」
阮菁玄摊手道:「看来暂时不行了。」
这熟悉的声音以及称呼,阮菁玄一瞬便知来者何人,转身看去,不出他所料,是段如松和君子枢。
「师兄!」
段如松快步来到他身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遍後,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长高了,之前还只到这里。」他将手放在自己x前b划了一番。
顾余:「玉瑾师兄、玉珣师兄。」
见顾余和阮菁玄皆在此,君子枢道:「门派大b十个名额里,你二人皆在其中。」
对於这个结果二人并不意外,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不是他们能够预料的到的。
「此次的门派b试不同於以往,不只是规则上的限制,还有此次魁首的奖赏,一把名为璧雪的剑,据师尊所言,此剑与本门立宗祖师上清真人有极深的渊源,必须拿回来。」
一旁的段如松颔首接过话,面se颇为严肃,「所以师尊让我们给你们开小灶。」
虽然很想吐槽如松师兄顶着一张端正的面容,却说出开小灶这种话,但此时此刻阮菁玄却无暇顾及了。
「排除前往凌霄门所需的时间,也不过剩下七天能够准备,时间紧迫,我们明日便开始训练。」段如松道。
君子枢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se,说出的话却不是那麽令人欣喜了,「无须明日,等会便可以。」
阮菁玄弱弱的举手,「我觉得明日再开始…b较好,先让我两睡饱这才有jg神不是。」说着,用手肘顶了下身旁的顾余,示意他接话。
接收到讯息的顾余道:「我赞同小玄师弟的说法。」
闻言,君子枢当即「嗯」了一声,轻轻松松就同意了,阮菁玄不由得怀疑其实子枢师兄也不是很想今天就开始?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试图拉着段如松走人了。
临走前,段如松道:「明日辰时习武场见,快回去休息吧。」
留下的两人面面相觑,颇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哀伤。
为了缓解氛围,阮菁玄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他道:「开小灶也挺好的,让我们不至於在十天後出洋相。」
叹息一声,顾余道:「是这样说没错,但我觉得接下来的几天不会太好过。」
一语成谶。
「出招吧。」白衣飘飘,一双眼眸平静无波,执剑的身影仅仅只是立在那里,周身已自带凝肃氛围,此人正是君子枢。
战局一触即发。
感知到外在不寻常的气氛,手中冷情顿时寒气大盛。深知此战用意,阮菁玄眉一凛,运转自身真气,转眼间,只见他挟带一身寒霜朝君子枢攻去。
在孤雪峰三年,阮菁玄虽已将凛剑法修至大成,但毕竟缺乏实战经验,因此目前最紧要的,就是教导他如何运用在实战中。对此,君子枢和阮菁玄二者皆知。
当君子枢转守为攻时,阮菁玄明显落了下风,但在君子枢孜孜不倦的喂招之下,也大致0清了该如何出招、如何接招。
两个时辰过去,两人仍旧打得难舍难分,而另一边的顾余和段如松结束了。
习武场上久久未曾停歇、你来我往的剑气,x1引了众多弟子们争相围观,或许是受此氛围影响,不少人也纷纷拿起武器,加入训练的行列。
一时间,习武场上兵刃交击的声响连绵不断。
这七日来的特训,二人皆受益良多,不提阮菁玄,单说顾余,作为一名琴修,从最初的被迫躲招,各种被动挨打,到如今已掌握了一个远程面对近战,该如何一边风sao的走位,一边丢招,对此顾余十分感动。
「突然觉得我好像也能拼一拼前三甲了。」他这麽说。
启程之日,由宗门内目前唯一的nv长老,西篱长老领着十名弟子,御剑前往凌霄门。
大抵是因为仙侠世界也得顾虑交通安全问题,因此一行十一个人,也不过四把剑在天上飞,西篱长老独自一把,剩下三把弟子们三三四分。
与阮菁玄二人共乘的那名弟子显然是个恐高的,浑身抖个不停,顾余在最前头御剑并无察觉,阮菁玄倒是发现了。
他回头询问道:「还好吗?」
那人双眼紧闭着,牙关间不断发出「咯咯」的响动,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没…没事……」
然而没过多久,在一次稍显剧烈的起伏中,身後那名弟子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就像是在湍急的河水中看见一块浮木,紧紧抓着不愿松手。
这种过於亲密的举动,显然令阮菁玄十分不适,但对於有惧高症的人来说,可能此刻他便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吧。想了想,阮菁玄便忍了下来。
忽然,腰间佩剑「嗖」的一下飞出剑鞘。
泛着蓝光的冷情,周身寒气不断,在三人外围绕了数圈。
前头的顾余也看见了,并认出了那是阮菁玄的佩剑,遂问道:「小玄?发生什麽事了?」
「我……」正打算回答,却见一道锐利剑茫朝着他身後那名弟子袭去,阮菁玄当即左手捏诀,化消了那道剑气。
「冷情!」阮菁玄喝止道。
不解冷情为何突然会有攻击意图,但目前最紧要的就是让他平静下来,阮菁玄伸手,「回来。」
冷情并未回到他手中,但仍旧紧紧跟在他们御剑飞行的行列之後,剑身上不断闪烁的光芒,象徵着剑灵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阮菁玄并未对自家的剑灵有任何催促的表现,但这样一直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今日之前冷情从未有过失控的时候,为何今日……难道是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发生了甚麽吗?为何会攻击他身後那名弟子?
阮菁玄下意识的想:难不成我身後这个人有问题?
於是他侧头瞥了那人一眼,仍旧双眼紧闭,一副命已经快没了的样子,甚至连方才冷情打算对他动手这件事都不知道。怎麽看都不像是个威胁。
收回视线时不经意瞥见了他系在腰间的剑鞘,以及身後那名弟子紧紧缠在腰间的双手。
阮菁玄忽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莫不是那人的手碰到了冷情,而冷情又不喜与他人接触,所以才……
他自己也是个不喜欢陌生人靠太近的人,冷情作为他的佩剑,说不定也是。阮菁玄越想越觉得十分有道理,人有洁癖,剑灵怎麽就不能有了。
「回来吧,我把你拿在手上,这样他就碰不到你了。」将剑鞘自腰间取下後,阮菁玄道。
大概是他的猜测是准确的,又或者是其他原因,总之最後,冷情慢吞吞的飘了回来,趁阮菁玄松懈警惕之时,「啪」的一声响拍在了那名弟子的手上。
因这一下,那名弟子一个激灵,然後,依旧维持原本的动作。
眼见冷情又想再来一下,阮菁玄叹了口气,伸手一把抓住他,放回了剑鞘,感知到手底下的不冷静,他道:「别闹了,人家惧高。」这家伙还挺睚眦必报的。
一场莫名的cha曲就这样落幕,但这并不是因为冷情多麽善良,在得知那名弟子有惧高症後选择不跟他计较,而是因为,阮菁玄两只手sisi卡着不让他再出鞘。
对此冷情十分不满,整把剑颤动不已,阮菁玄道:「不管如何,都不能随意伤人,b试之前你就乖乖在里面思过吧。」
平日里晚上,阮菁玄都会将冷情拔出帮他「洗澡」,往常这个时候也是冷情最有兴致的时候,以前不明原因,现在倒是能猜到了,对一个有洁癖的剑灵来说,无时无刻都保持乾净,是多麽美好的期望。
然而此刻阮菁玄言下之意,却是剥夺了冷情今天「洗澡」的机会。
侧头,阮菁玄向着身後道:「抱歉啊,我的剑他…不太习惯与他人触碰,所以才……日後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的。」
那弟子闷闷的道:「没事。」
见他这里处理完毕,顾余才出声问道:「此剑有灵?」
「嗯,我当时去孤雪峰的时候才发现的,也幸亏有他,要不然你现在可能还见不到我。」他指的自然是冷情将进入幻境,以及离开幻境的办法告知他一事。
不过,关於冷情如何得知这些,阮菁玄也曾开口问过,岂料此话一出,冷情就开始装si,几次三番下来,阮菁玄也只得作罢。
顾余担忧道:「这件事尽量不要声张。」
他明白顾余的担忧何来,剑灵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形成,少说至少百年的沉淀,而光有时间也不够,还必须具备其他的条件。
整个修真界的剑灵数量,一只手掌就能数完,但大多都在那些大能手上,很难说这份幸运是否会为他带来威胁。
阮菁玄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日落西山之时,西篱长老带着众人来到了处於凌霄门管辖范围内的却茗城。
与其他几乎与世隔绝的门派不同的是,凌霄门在凡间颇有威望,个中原因不单单只是因为它不像玉清宗、伏药谷以及百花g0ng那般,将门派建设在一般平民老百姓压根不会去的地方,更是因为当朝太子与凌霄门之间的联系。
大周太子周成荣,七岁时展现出惊人的武学天赋,因此被凌霄门门主收作首徒,不到十年便已成为宗门内,长老及门主之下第一人,因此被誉为凌霄门之光,而那年他只有十三岁。
成为仙门弟子後的周成荣,也不忘自己身为太子的职责,帮助子民降伏肆nve的妖魔、在天灾降临之时,利用自己在宗门内的影响力协助赈灾、施粥救济灾民……
可以说,这样的周成荣完美符合了人们对於「仙人」的美好幻想。
至於阮菁玄一行人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那还得说回他们目前身处的这间名为「莱仙」的客栈。
莱仙客栈的老板早年间遇险时,曾被周成荣搭救过,危难之时的惊鸿一瞥刻骨铭心,自此他成了周成荣忠实的「信徒」。他聘请了几名说书人,将周成荣的事迹颂扬了一遍又一遍。
作为繁华的却茗城中,来往人客最多,且规模最大的客栈,莱仙客栈的影响力不言而喻。周成荣美誉加身的同时,凌霄门在凡间的地位自然也因此水涨船高。
不得不说,莱仙客栈老板聘请的说书人水准果真是一流的,他的语调随着故事情节而起伏,富有节奏感和感染力的叙事方式,令在场众人无一不全神贯注的聆听。而坐在一旁的玉清宗弟子们正是其中一份子。
「哇,这位太子殿下可真是个大好人啊。」一名弟子忍不住赞叹道。
西篱长老也曾见过周成荣,对此她表示:「此子的确是目前修真界新一代弟子中的翘楚,但我相信你们也未必会输他一筹。」说完,她的目光落到一旁正垂着眼眸不知在想甚麽的阮菁玄。
事迹被广为流传,人人赞扬称颂,心怀大ai拯救苍生,被誉为「神仙」般的存在。不禁令阮菁玄想起了,三年前那次的祭典,有关神明的故事,二者是如此的相似。
不过这位周成荣对现在的他,或者从前的他来说,肯定是个陌生人,毕竟这次他并没有听个故事就心口疼痛,如此看来事情的源头或许还是那位传说中的神明。
但据故事中所言,神明早在千年前便回归天界,消失於人间,那他又是如何与这千年前的人物有所关联的?
或许等这里事情了结後,可以前往藏书阁一趟,看看是否有相关的记载。
突然,阮菁玄感觉自己的脚被踢了一下,他当即回过神来,一旁的顾余拿起茶杯啜饮了一口,彷佛刚才踢人的不是他,而正对面他西篱长老此刻正直gg的盯着他。
她说:「在想什麽?这麽入神。」
阮菁玄总不能说自己的思绪早飘到十万八千里远了,他想了想後道:「在想璧雪剑。」
西篱长老挑眉道:「你是说那把凌霄门无人能用,因此被拿来当此次b试魁首奖赏的剑?」
阮菁玄一愣,难道西篱长老并不知这璧雪剑的由来?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清涯道长既然让他参加b试以求将剑夺回,而不直接以上清真人的名义向凌霄门讨回,便证明了他并不想声张。
西篱长老似乎误会了什麽,她笑着道:「有志气,不愧是清秋的弟子,他若泉下有知必定欣慰不已。」言下之意,她认为阮菁玄想夺魁首之位。
某种方面来说的确没错,但他是为了那把剑所以才想争魁首,不过反正结果都相同,再加上璧雪剑由来不好声张,因此阮菁玄并不打算解释。
哪知身旁顾余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我相信小玄师弟你一定可以的。」
他没记错的话,子枢师兄告知他璧雪剑一事时,意思应该是让他们两都想办法拿回吧,怎麽就剩他一个了……
哪成想顾余这句话就像个开关似的,其他弟子也纷纷嚷嚷起来,「小玄师弟一定可以的!」
「重振玉清宗荣光!师弟加油!」
「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哈哒!」
阮菁玄颇为无奈,尽管他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但毕竟修炼的时间差距太大,说不定能不能进前三甲都是个问题,然这群师兄们竟然对他这个,三年都不在玉清宗的人抱持着如此深厚的期望,真真是令他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周围莫名笑成一片的玉清宗弟子们,他暗暗下定决心: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这次b试我一定会尽全力施为。
晚上,西篱长老独自一个房间,弟子们两人一间,而阮菁玄自然是与顾余一间。
洗漱过後,白天说着要关冷情禁闭的人,此时正拿着棉布细细擦拭着剑身。
看见阮菁玄手中冷情,顾余揶揄道:「说好的b试之前让人家好好思过呢?」
闻言,阮菁玄手上动作未停,道:「反正距离门派大b也就几天时间了,差不多。」
「话说,冷情今日的异常真是如你所说的,不喜与他人触碰?」
阮菁玄道:「冷情不喜与他人触碰是真,但我总觉得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白天的时候他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因为有洁癖,所以冷情才会如此,且当时也并未觉得那名恐高的弟子有问题,但後来仔细想想,相伴三年以来,冷情从未有过主动出手伤人的事迹,真的会仅仅只因为对方碰到他了,让他觉得不舒服就表现出攻击x吗?
食指指节弯曲在剑身上轻敲了几下,阮菁玄唤道:「冷情?」
然而却没有丝毫回应。
阮菁玄叹气,「看来是还没消气。」
顾余笑道:「哈,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会生闷气的剑灵。」
斜斜瞟了他一眼,阮菁玄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他生气。」
「那你怎知他是生气了?」顾余疑惑问道。
「不知道,我猜的。」
顾余:「……」
平时只有他问了一些问题後,冷气不愿意回答才会摆出这番模样,但一连几天他都没有问过任何问题,除了生气,他实在想不到其他答案了。
夜半时分,听见身旁均匀平稳的呼x1声,阮菁玄小心翼翼的起身,来到一旁摆着的木榻,屏息凝神盘腿而坐。他打算利用剩下的时间,能多修炼一会是一会,反正在孤雪峰的时候他也常常不睡觉。
刚静下心来不久,尚未来得及入定,就感觉自己的左膝盖被拍了一下,阮菁玄置若罔闻,然後换右膝盖被拍了一下。
阮菁玄无奈睁眼,看着眼前飘着的冷情,他压低声音问道:「怎麽了?」一个时辰前怎麽喊都不出来,现在倒是不装si了。
冷情慢悠悠地在他周身绕了一圈,最後缓缓平落於他膝上。这举动总是令阮菁玄忍不住想起,穿越前家家户户养的小动物,似乎也会这样撒娇?
这个想法一出,嘴角便止不住的上扬。
温和抚过剑眼处,阮菁玄起身取来了纸笔墨,在纸上写道:「你还在生气吗?」
以往在孤雪峰上时,冷情都是直接在地上刻字,但这种方法并不是何时何地都能用的,b如现在,因此难得闲暇之时,他们也会使用纸笔对话,尽管冷情并不能写字,但是有阮菁玄能帮他写。
冷情在半空中g勒了数下,而一旁的阮菁玄则照着他的笔画,在纸上落笔。
他说:对。
阮菁玄写道:「为什麽?」
等他再次描绘出冷情给的答案後,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只见「为什麽」底下出现了一张愤怒的颜表情。
阮菁玄:「别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