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然而事实就是他自己主动开口给王诗雯姐妹让位置,这后果只能他自己担着。
张希民和祝之徽一番交流,祝之徽带着张希民的包裹坐牛车,张希民走路回小宁村。
王诗雯和同牛车大姐说着话,目光若有若无落在祝之徽脸上。
上一世祝之徽想和他二哥竞争林琅来着,最终敌不过林琅和她二哥的“青梅竹马”之情,转而娶了秦大队长家的幺女秦英兰。
后来高考重启、知青回城潮到来,村里好些抛妻(夫)弃子的男女知青,只有祝之徽高考成功不说,还把秦英兰带到京城去过好日子去了,十里八乡没有不羡慕秦英兰的。
感觉到目光的祝之徽偏头看来,王诗雯俏脸一红,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祝之徽却很快移开目光,他还以为是林琅在看他。
林琅对这些眉眼官司半点儿不知,牛车晃悠没多久,又把她的睡意晃出来,快到村口了,林琅才悠悠醒来。
揉揉眼睛,又缓了好一会儿,林琅才意识到自己穿书来到完全陌生的七零年代小山村。
将车费递给七叔公,林琅提着自己的小麻袋回林家小院。
东西放好,重新锁好门,林琅拿着卫生所开的诊断记录,再跑了一趟大队长秦勇的家,继续请上一周的假。
在感冒完全好之前,林琅不打算去上工赚工分。
林琅有自知之明,她对农活一窍不通,“原主”没比林琅好多少,她勉强去上工的结果很可能是一通折腾反而把病累严重了,那她这七天赚的工分还不够她买药吃。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话在什么时候都不会错。
第5章
从大队长秦勇家回来,林琅认认真真在家里养了一周病,每天唯一的出门活动是在下午傍晚时分和秦英兰约着去后山捡木枝。
林琅家里本来就不多的枯枝竹片,快被她用没了。
林琅养病期间,隔壁邻居重生女主家里的“热闹”一点儿不受影响地接连上演,王诗雯撺掇父母分家不成,被二婶三婶记恨,男人们上工不久,她们就从小吵发展到大吵。
上午八九点,煮饭或洗衣服中的林琅被迫听王诗雯和她两个婶婶吵架,时近中午,男人女人们上工回来后,又是好一番争吵。
连着几天都是这样的争吵,最初那天林琅还有点好奇心,现在只觉得吵闹。她只为自己和“原主”庆幸,她们这辈子不用嫁去这样吵闹的王家。
一星期病假的最后一天,林琅又去一趟县里,卫生所复诊外,林琅非常想念国营饭店的大肉包,她对自己的厨艺已经绝望,只求不毒死自己就行。
卫生所出来,林琅又花出去八块钱。
她的流感已经好了,新开的药是调理身体的,贵是贵,但林琅希望它能有用,不然未来她真的很难靠劳动养活自己。
新上工第一天,秦勇给林琅安排了和秦英兰一样的活计,割猪草。
这活不算繁重,相对的工分也不多,五工分,只有壮劳动力的一半,但绝对够林琅自己的口粮。
即便如此,割猪草的工作对林琅来说依旧险象环生,她很有预见性、包着布条的手依旧被割了几道,没见血,却肿得老高。
“对不起啊,连累你了,我一会儿找大叔说,把我的工分算三分给你,”林琅强忍着眼泪捂手和秦英兰道歉,她们一起的活儿大部分都是秦英兰干了,她心怀歉意却做不了多少,只能把工分还给秦英兰。
秦英兰沉吟两秒点了点头,之前一起捡树枝她单纯认为林琅划水,出来玩、散步的性质更多,现在一起正式干活了,她才发现林琅能如此之“废”,难怪以前林琅姥爷姥姥都不让她上工干活。
割完猪草,林琅让秦英兰歇着,她多走几趟把猪草抱回猪棚交差。猪棚那边还安排了专门煮猪草糠和打扫猪棚的人。
傍晚工分核算时,林琅按约定把自己工分多记到秦英兰名下。
林琅倒不算灰心,她毕竟也赚了两工分不是,积少成多,熟能生巧,她相信未来她也有能完全靠劳动养活自己的那一天。
然后,在林琅上工的第三天,她中暑晕倒了……只能请假半天养好了再上工。
——
“林琅同志,我帮你吧。”
傍晚,祝之徽出现在林琅搬猪草回猪棚的山间小路上,似乎是看不过林琅那摇摇晃晃、气喘吁吁的模样,才提出了帮忙。
林琅抬眼一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又怕自己跌倒,连忙止步,再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你让开,挡我路了。”
她要是连猪草都搬不了,秦英兰该更嫌弃她这个工友了。
林琅穿书再一天就要满一个月了,她对村里的情况要比刚来时清楚许多,除了记分员、仓库管理员等个别工作,不会有比割猪草更轻松的了。
人贵自知,以她村中孤女的家世身份,是不可能成为动动笔头的记分员的。
再就是这个祝之徽前世是她朋友秦英兰的丈夫,这一世是书里重生女主王诗雯的知青丈夫,她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接受他的帮助啊。
当然,林琅最初那不婚念头也摇摇欲坠了,实在是现实逼人低头,她要活下去,要保住自己的房子,就必须找个人品过得去的男人来共同承担风险。
但男主祝之徽、男二张希民以及书里原主的知青丈夫贺永明,绝对不在林琅的考虑范围内。
说曹操,曹操到!
王诗雯和她二嫂姜淑慧正携手往这边来,林琅一点儿不想和她们打交道,在祝之徽让开路后,她就拐过小径,往猪棚那边去了。
猪棚的味道难闻得很,村里除了管猪棚的大婶和林琅外,其他人没事儿可不会往这边来。
“唔……”林琅瞪圆眼睛看从猪棚后绕出来的知青贺永明,身累又心累。这几个知青有病啊,堵她都堵到猪棚外来了。
林琅内心暴躁,目光却很快收回,只当没看到贺永明,她放下猪草转身就跑,仿佛身后有狼在追。
这已经林琅最后一趟搬猪草,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林同志……”贺永明被林琅逃跑的架势无语到,他手心攥着的鸡蛋差点儿捏碎,一迟疑再大步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