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则任由她打量,老神在在,一点不露怯。
能找出他破绽的根本就不在此界。
沈山长心中断定就是袁则暗中动了手脚,但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同时心中感叹,这两个小家伙,一个正面硬扛,一个暗中使坏,配合十分默契。均非池中之物,怎么就没入他们儒门呢。
这却是她好为人师的瘾头发作,下意识忽略了楚摘星现在对儒门没有半点好感。
眼看闹得差不多,沈山长终于说起了正事。
“楚道友,你不光伤我书院之人,言语中还称其为……咳,禽兽,这未免太过分了。”
经过前事,沈山长知道楚摘星不是个喜欢讲道理的人,所以她越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同楚摘星讲一讲道理,牢牢占据道义的制高点。
先贤云师出有名,正是如此。
楚摘星转动剑的动作停了下来,脸色冷峻:“以逼死她人成全自己声名,非禽兽而为何?”
“哦,这是?”沈山长有些不明所以,环视周围四人。
她接到消息就点人来了这里,一路上乱糟糟的也没来得及了解事情经过。只是先入为主,根据经验认定自己学院不可能有违法乱纪之人,认定楚摘星是罪魁祸首。
如今想来也是有些怪,休沐之日带学生游历是经常的事,但来到这临近外城的穷街窄巷就不常见了。
被她看向的四人有三人眼神闪烁,默然不语。这是知道点什么,却不好意思说的表现。
文山却没有那些顾虑,攘袖振臂道:“邓兄是为了敦厚风俗,劝那女子为亡夫守节的。”
守节二字一出,沈山长的眉头无意识一皱。这桩官司她们儒门内部打了有好几年了,谁也无法说服谁。她一向教导书院中的夫子和学子不要掺和到里面去,没想到还是有人阳奉阴违。
楚摘星脸上寒意更甚:“劝?你确定是劝?”
文山抚须傲然笑道:“我儒门众人受圣贤教诲,讲究的是洵洵儒雅,岂是你这种喊打喊杀的,定然是好声好气劝她。”
“你看完了再说话。凡事只想当然耳,你的夫子就是这么教你做学问的吗?”
楚摘星拿出一块留形画影石扔了过去。
传入众人耳中第一句话就是:“刘氏,你夫君早亡,你就该矢志守节,抚育孩儿,怎可全然不顾礼义廉耻,意图改嫁!水性杨花,着实可恨,就不怕你夫君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吗?须知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女子最珍贵的就是贞洁!”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沈山长的脸色黑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