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
——这话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万剑山弟子听到都要驳斥一番,但到了江弥这儿只剩下心疼了。
她蓦地嗅到一股药膏气味,心下奇怪:这应该是培元膏的味道,是最顶级的创伤药。万剑山的药房断不可能给他这种药,可他一穷二白哪儿来的钱去武光城买呢?
“你从哪儿弄的培元膏?”
他唇角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清俊的面容显出一丝独特的温情,却是避而不谈。
“该换药了。”
邀月的上半身因为失血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冰白色,仿佛在昏暗的光线下都能一眼看见下面淡青色的、微弱搏动的血脉。两粒弹珠已经在她运功时被震出体外,只剩两个深深的血洞。
她半埋在他怀中,掩藏不住的虚弱乏力,轻得如同一直小猫。江弥垂着头,很认真地用指腹将药膏抹匀。已经放轻了动作,可她的身子还是忍不住的颤了下,眉头也不受控制的蹙了起来,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肯痛呼出声。
见状,他叹了口气,一边柔声说马上就好,一边对着伤口轻轻吹气。那样专注而仔细,引得她忘了疼痛,只顾怔怔盯着他。
末了,她回过神来轻轻一笑,孩童般欢喜,连眸子也格外地明媚起来,莹若秋水。
“江弥,你真好。”
本还在查看她伤口的青年瞬间无所适从,脸色泛红,她看过去,他便慌乱地挪开眼神。
邀月趁着这个檔儿上下打量他,冷不丁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你的剑呢?”
万剑山的祖训“剑在人在”,即便是睡觉剑也该抱在怀中的,可他本应悬挂在腰间的佩剑却不见了。
他浑身一僵没吭声,反而恰恰印证了她心里的猜测。
“你把剑典当了,去买的药,是不是?”
“……嗯。”江弥深深看着她,帮她整理好衣服,一点一点将几颗扣子扣好,专注得仿佛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她本想叫他意识到没了佩剑的严重性,心中却如春风融化冰河一般,千言万语隻化作一声轻柔的叹息。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