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很好
他右手掌一片猩红,一时间分不清是红酒还是鲜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叶锦瑟接过ken递过来的毛巾,抓住他的手掌,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拭着,担心触碰到他伤口。
“ken,这批杯子质量有问题,全换了。”谢暮江沉声道。
买的都是高级货,怎么会这样?
kenyu哭无泪,只能背下这个突如其来的黑锅。
陆言修合上手掌,隔着毛巾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中,对上她布满疑惑的黑眸,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
来到男士卫生间,陆言修单手撑着洗手台边缘,抬眸望向镜子。
镜子里的男人眼眸微眯,泛着红血丝,里面尽是隐忍的怒火。
浑身萦绕着厚重的戾气。
很陌生。
这种濒临失控的感觉更陌生。
耳边又浮现埃里克那句“难忘的夜晚”,陆言修垂在身侧的右手攥成了拳头,过于用力,血管凸起。
“不痛吗?”
他猛地回头,叶锦瑟在身后,浓眉紧蹙,视线落在他受伤的右手。
陆言修直gg地望着她,没有太大表情。
叶锦瑟能隐隐感觉到,他心情不好。
或者说很不好。
这是很罕见的事。
他一离开位置,她就心神不宁,鬼使神差地跟过来。
叶锦瑟甚至觉得自己对他的关心有些过了。
一想到陆言修对她这么好,三番两次解救她于危难之中,逗她开心,哄她睡觉,甚至……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我想你别再受伤了。
……你已经尽力了,不是你的错。
他在她耳边低语。
每次想起这些,内心都莫名的柔软。
关心他,让他开心点也是应该的。
叶锦瑟想通了,不再扭捏。
她走过去,用水打sh毛巾,执起他右手,轻轻地擦拭:“可能会有点痛。”
不习惯照顾别人,动作显得生疏僵y。
她神情专注,眸底的关心呼之yu出,陆言修感觉蓄在x口的怒火一下子就散了。
“这里是男卫生间。”他提醒。
“我知道。”叶锦瑟头也不抬。
擦拭完他手上的酒渍,发现他手心有几道划痕,好在不深,应该很快可以康复。
她稍微放心些。
“好了!回家再用酒jg消消毒。”叶锦瑟抬起头。
下一秒,一个温热宽厚的手掌捂住她眼睛,耳边是陆言修低沉的呵斥声:“出去!”
这话肯定不是对她说的,叶锦瑟隐约听到有人进出的声音,想必他是不给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叶锦瑟g起唇角。
走道上,陆言修垂眸看她唇边的弧度越翘越高。
“很好笑吗?”他缓缓地问,语气里说不清是质问还是薄怒。
叶锦瑟想了想,跑进异x卫生间确实不妥,赶紧摇了摇头。
陆言修不再说话。
“为什么不开心?”
她扯住他衣袖,语调软萌软萌的,像撒娇一样,让他散了一大半的怒火更加无处发放。
总用这招,他又总吃她这套。
眼见他又不说话,看着她的眼神还和平常不太一样,叶锦瑟不由得陷入反思。
她做错了什么吗?
难道因为她来酒吧?
成年了,来酒吧……并无不妥吧。
思来想去,决定把锅甩给埃里克。
“eric在青城初来乍到,想领略一下这里的夜生活,我才带他来逛逛的。”叶锦瑟煞有其事地说。
然而她哪壶不该提哪壶。
埃里克这个名字令陆言修感到极度不爽,尤其她言语里透露出两人关系非b寻常。
陆言修停下脚步,侧眸看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慌。
一时间她没注意到来往的人,差点被一个男人撞上了,千钧一发间,陆言修将她扯入怀里,两人往墙边靠去。
“你喜欢他?”
他唇瓣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压得很低,浑厚有力,好听到让她头皮发麻。
叶锦瑟没反应过来,迎上他透着琢磨的黑眸:“谁?”
此时,两人靠的很近,陆言修能闻到她身上的气息,有她常用的沐浴露味道。
她对他很放心,浑然不觉两人的距离近的过分。
说话的时候,淡淡的鼻息拂过他脸颊。
陆言修喉咙微微滑动了一下,吐出一个名字:“eric”
叶锦瑟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既然他这么认真地问,她没道理敷衍他吧。
在陆言修愈发冷暗的眼神中,她思考起来,好几秒后,得出结论:“他对我挺好的。”
现在发的报道,没有一家青城的媒t敢接,埃里克答应了,还要给稿费,虽然叶锦瑟拒绝了。
有些事情,有些情谊,要b金钱更重要。
叶锦瑟一脸正se,陆言修看得出埃里克对她而言,确实有分量。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他心头。
陆言修原本以为自己在她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可现在特没谱。
他望着她,眸底盛满她看不懂的情绪。
叶锦瑟忍不住皱起眉头。
难不成她又说错话了?
琢磨段燕平走私案,都没觉得这么头疼。
既然来哄人,总不能半途而废。
叶锦瑟想了想,又说:“你对我也很好。”
讨好太明显,导致她的话落在陆言修心中,大打折扣。
不过想哄他开心罢了。
陆言修扯了扯唇,默不作声。
“真的!”叶锦瑟踮起脚尖,试图离他更近一些,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的真诚。
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她从来没有这么用心地对待过一个人。
陆言修对她太好了,好到她见不得他不开心,好到她不舍得离开。
叶锦瑟的身高在nv生中算得上鹤立j群,站在陆言修身边,仍显得有些娇小,踮着脚,为了平衡,双手抓住他手臂,睁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凝望他。
这个角度,他微微低头就能吻到她的唇。
费了很大劲,陆言修别开视线,轻微地“嗯”了声。
意外地,他捕捉到一个神情可疑的中年男人,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手臂搭一件外套,那里隐藏着一个摄像头。
察觉到他手臂肌r0u骤然贲张,叶锦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东窗事发的中年男人转身想跑,哪跑得过记者呢。
“大叔,照片交出来。”她伸手搭上他肩膀。
话音还没落下,叶锦瑟的手臂被他猛地甩开。
中年男人刚迈开步伐,感觉自己整个人腾空而起,头往下倒去,身t重重地摔落在地,疼得他怀疑人生。
他、他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撂倒了?!
途径的人大多都喝了不少酒,属于半醉半醒的状态,也被这骇人的画面惊到了。
被叶锦瑟透着狠厉的眼眸一看,路人们都不敢逗留。
中年男人的相机在摔下的一刻安然无恙地落在了陆言修手里。
他删除他们的照片,一张张地往前看,眸se逐渐y沉,掏出了手机,简单地说了两个字:“报警。”
一听,中年男人吓得脸se发白,还来得及爬起来,被叶锦瑟踢了一脚,膝盖传来剧痛,忍不住“嗷”了一声,疼得直冒冷汗。
她这一脚正中他膝盖韧带,没有一个月都恢复不了。
“说,谁派你来的。”叶锦瑟俯视他,不带一丝怜悯。
见他没及时回话,她又抬起了脚。
不等姑nn的脚落下,中年男人急急忙忙地开口:“我说!我说!是谢总……谢、谢志康。”
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陆言修,强忍锥心的疼痛:“别报警,千、千万别报警。”
早知道跟踪调查的对象是这种的疯子,给再多钱也不接这单生意。
中年男人捡起掉落在地的眼镜,艰难地站起来,用哀求的语气说:“这些照片都可以删掉,拜托你们了!不会有下次!”
“这些话留着跟警察说去。”陆言修没有一丁点让步。
“都拍到什么了?”叶锦瑟疑惑。
不至于要报警吧?
接过陆言修手里的相机,叶锦瑟随即看了几张照片,立刻被气得脸se扭曲。
里面竟然都是一些nv生的裙底照,画面极其不堪。
谢志康找的私家侦探还有这种偷拍人家裙底的恶心癖好。
taade物以类聚啊!
叶锦瑟磨了磨牙,恶狠狠地骂他:“人渣,败类!”
她抬起脚,毫不迟疑地往中年男人膝盖猛地踹去,还是同一位置,他立刻单膝跪了下来,疼得眼泪飙了出来。
再这么下去,下半辈子得拄拐杖了。
他生平的记者碎尸万段,x口因急促呼x1变得此起彼伏。
“要多少钱,都可以给他!”
段昌荣冷眼观察儿子的反应,听到他的话,眼里划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厉声呵斥:“慌什么慌?!”
段公子不再说话,满脸不服气。
段昌荣见过大风大浪,还不至于被这几篇文章自乱阵脚。
“只要是人,就有兴趣ai好和弱点。有礼,你说怎么办?”
段昌荣年轻的时候nv人成群,却一无所出,便认了赖有礼作养子,要不是后来老来得子,他生了段燕平,源华集团早就是赖有礼的了。
“先礼不行,那就后兵,杂志社这么多人,erichoward不说,总有人会说,就不信揪不出幕后推手,只是……”赖有礼面带愁容。
他指的自然是苏克蓝和周振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员,
“他们b我们还要怕。”段昌荣哼了一声,面露不屑,随后泛着jg光的老眼看向谢志康。
他说:“志康,我供你读书,送你进海关,让你待在燕平身边,本以为你会好好辅助他。你看看你都g了些什么?没看好家族生意,还惹事生非,竟敢让他跟墨西哥的毒枭来往?”
谢志康心里害怕得要si,还得强装镇定。
他拖着疲软的腿跑到段昌荣身边,正准备开口解释,耳边听到段昌荣沉重冷的声音:“你可真有能耐!”
段昌荣朝赖有礼看了一眼。
赖有礼立即拎起谢志康的衣领,不顾他挣扎,强行把他拖到鱼池旁,脚一抬,踢中他膝盖,谢志康一下子跪倒在地。
“不要,不要……”谢志康双眼充满祈求和恐惧。
“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赖有礼冷酷无情地说,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赖有礼大手用力揪住谢志康后脑勺的头发,把他头按在水池里。
透着鱼腥味的池水涌向谢志康鼻腔,嘴巴,能看到金鱼在旁边游动。
持续了有1分钟?2分钟?
谢志康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不管怎么挣扎,都无补于事。
“爸,与古曼兹合作是我的主意,跟他无关。”段燕平看不下去。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段燕平被段昌荣狠狠地甩一巴掌。
他被打蒙了,缓过来,嘴里有血味,用拇指拭去嘴角的血迹,眼里怒火隐隐,瞪向父亲,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打自己,桀骜不驯的眼神简直是火上浇油,段昌荣二话不说又赏了他一巴掌。
这次用尽全力,段昌荣手掌发麻,喘着气,大骂:“愚蠢!”
一句愚蠢还不够,段昌荣又加一句:“愚不可及!你要将整个段家彻底葬送!”
段燕平脸颊红肿,哈哈大笑,要把他老子往si里气。
“走私涉及五百多亿,被查获的话,我们还有得活吗?毒品生意不一样,来钱更快更多!”段燕平露出几分癫狂之态,“反正横竖都是si,当然要g一票大的。”
“疯了!你简直疯了!”段昌荣难以置信地看他。
段燕平双眼通红,说出那句憋在心里许久的话:“是,我疯了!我早就疯了!你打si我妈的时候,怎么不顺便打si我!”
“逆子——!”
段昌荣拿起一旁的拐杖,高高举起,对准段燕平的头。
段燕平笑了笑,还把额头往上凑,气的段昌荣往后倒,重重地落在沙发上。
好半响,段昌荣说:“有礼,别弄脏这里。”
赖有礼松开谢志康,谢志康早已失去意识,摊在地上,手脚ch0u搐。
段燕平看到谢志康x口还有起伏,知道他还活着,不再和段昌荣作对,语气平缓下来:“已经和和古曼兹的人约好,周日晚上九点,青城码头,有一批货要运过去。”
“爸,让我做完最后一单,和毒枭合作,不是说开始就开始,想喊停就能停的。”段燕平放软语气,希望能获得段昌荣的同意。
段昌荣接过养子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这才感觉呼x1好些,他沉声命令:“这件事有礼跟进,集团的事你也不用理了,你专心打理好醉红楼。”
段燕平的脸se发白。
他的爸爸要彻底废弃他。
此时,赖有礼电话响起,他接听了,挂断后,面se沉重:“刑警已经找到h毛si前留下的账本,正在重审陈平贵。”
不容段昌荣开口,赖有礼赶紧补充:“我知道怎么做。”
一场闹剧下来,在呼风唤雨数十年的段昌荣仿佛苍老了十岁。
“我累了,要休息了。”他声音透出疲惫。
等他离开,段燕平给昏迷的谢志康几个巴掌,把他打醒之后,扶着他下楼。
途径别墅门口,赖有礼叫住了他。
“燕平,你很聪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赖有礼唇边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气风发,宛若高高在上的胜利者。
段燕平狠狠地剜了赖有礼一眼,一言不发地带着谢志康开车离开。
高管例会结束,展辰良从会议室里出来,接过助理递来的最新一期杂志报纸,惊得眼珠子险些突了出来。
此时,老板正和新上任的省委书记曲令瑞吃饭。
不敢贸然给他打电话。
事态紧急,展辰良决定赶去吃饭地点,等他出来,好在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他。
快速赶到九间堂高级私人会所,刚停好车,展辰良恰好看到曲令瑞和他的秘书离开,陆言修正目送他们。
“修哥,定了?”展辰良走到他面前,低声问。
“1000亿投入青城新基建行业。”陆言修淡淡地说,好似千亿只不过是小数字。
青城是省里经济文化政治中心,交通发达,也是连接外界的枢纽,而且人口众多,劳动力丰富,预估未来5年,人均gdp会翻两番。
他看好青城未来的发展。
曲令瑞重视外商投资和基础设施建设,跟他想法一拍即合。
他帮曲令瑞解决源华集团垮台后,青城未来gdp增长的压力;曲令瑞则能提供好的基建项目给他,他还顺便吞并源华集团旗下增值空间大的业务。
这个合作绝对算得上双赢。
展辰良看向陆言修,眼睛尽是压抑不住的崇拜。
“这个时间,你刚开完会,找我就为问这?”陆言修睨了他一眼。
瞥向展辰良递来的资料,他双眸闪过一丝y霾:“上车再说。”
上车之后,陆言修仔细了最新一期《theface20》杂志,太yanx上的青筋隐隐凸起。
开车的小陈和副驾驶上的展辰良不敢作声,他们连呼x1都放轻了些许。
陆言修拨通埃里克的电话。
“hello,哪位?”
“陆言修。”
“……有事?”
“锦瑟有任何闪失,唯你是问!”
隔着手机,埃里克都能感觉到他的杀气。
电话挂断后,他深蓝的眼眸掠过担忧。
叶锦瑟曾经在他的杂志社实习过,难保其他人把她信息泄露了。
青城公安局里,陈清离开审讯室,步伐轻快地回到刑警支队办公室。
韦令杨见她脸上挂着笑意,忍不住跟着高兴起来。
“清爷,陈平贵交代了吗?”
“嘴y着呢,但证据在手,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他慢慢磨。”
“恩恩,他今天状态有些颓了,按照经验,撑不过今晚会全盘托出。”韦令杨点点头,想了想,终于问出口,“还没吃饭吧?附近新开了一家馆子,专门吃牛r0u火锅,听说味道不错,去吗?”
本想答应的陈清,看到韩肖竹坐在位置上,全神贯注地不知道在看什么,心思奔到那里去:“还有事,你先去吧。”
韦令杨离开,其他兄弟也都去吃饭了,办公室只剩下陈清和韩肖竹。
陈清撕开两盒汤达人泡面包装,倒了热水,拿本书压着。
她把一盒泡面放在韩肖竹桌面上。
韩队长抬眸看了她一眼。
“请你,感动吧。”陈清背靠他办公桌,扬扬下巴。
“……需要挤两滴眼泪吗?”
陈清脑补他y朗帅气的面容挂着两行泪珠的画面……画风太诡异了,她全身恶寒,忍不住吃口泡面压压惊。
突然间她想起一件事儿。
两个小时前,她和局长苏克蓝擦肩而过。
“苏局出去时,有两个男人跟在他身边,总觉得那两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你认识他们吗?”
韩肖竹观察了四周,确定没人,淡淡地说:“纪委。”
“你是——”陈清一下子拔高音量,很快克制住这种惊讶,把脸凑到韩肖竹面前,小声翼翼地说,“你是说他被抓进去了?”
陈清距离韩肖竹很近,近到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绒毛。
经常外勤,她皮肤并不白皙,呈现出健康的小麦se,但毛孔很小,几乎看不到瑕疵,属于老天爷格外关照,皮肤耐c不显老的那类。
此时,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他的样子,萌到犯规。
原本没胃口吃午饭,韩肖竹觉得口g舌燥。
他往前靠了下,微微g了唇角:“说什么呢?太小声了,没听清。”
两人鼻子差点碰到一起,吓得陈清心脏漏了一拍。
她赶紧站直身子,用恶声恶气掩盖狼狈:“听不到算了!”
摆明是不想告诉她,领导了不起啊!
陈清暗暗吐槽了一句。
韩肖竹没错过她嘴角往下撇的小动作,大概猜到她在吐槽自己,倒也不恼,好整以暇地说:“不觉得很奇怪吗?”
“不奇怪吧,《theface20》的两篇报道传得沸沸扬扬的。”
“时间不对。”
察觉陈清眸里闪过疑惑,韩肖竹点明了:“没有足够的证据,纪委不会随便抓人,那两篇报道只是引起舆论,最终肯定要以经侦的兄弟调查结果为准。”
“而且苏局被带走是机密。”
“我明白,绝对保密。”陈清立即表示。
“王小丽抛尸车和h毛账本这两个关键证据来得太蹊跷。”韩肖竹重新拿起提供线索的人的口供,皱眉道,“总觉得有个人在幕后运筹帷幄,暗暗地推波助澜。”
一个电话打断他思绪,韩肖竹接听完后,神情凝重:“周日晚上九点,青城码头,我们要去支援毒品侦查队的工作,捉贼捉脏。”
“什么事?”
“有100顿化学药品运去墨西哥。”
“用来提取伪麻h碱制作……毒品?”陈清瞠大瞳孔。
韩肖竹点点头,眸se渐渐深沉。
信息很jg准,大概率是卧底提供过来的。
当晚绝对有一场y仗要打。
陈清吃完泡面,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镜子里,她素面朝天,上周才修了眉毛,旁边已经长出小黑茬,双眼充满血丝,黑眼圈只怕用遮瑕膏都盖不住了。
0一把皮肤,挺g燥的。
陈清回到办公位置,拿出一片面膜,还没来得及撕开,韦令杨跑了过来。
“清爷,看守所传来消息,来了个律师,叫什么赖有礼,他要单独见陈平贵,还不给录音录像,也不给同事在场。”
陈清冷哼一声:“是他的地盘吗?敢要求这要求那!以案件没侦查完毕为由,打发他走!”
韦令杨为难的眼神看向韩肖竹。
“检查他证件,办完手续,再给他见,控制好他们见面的时间。”韩肖竹吩咐,“另外,结束后,叫个兄弟盯着他。”
韦令杨见陈清脸se不佳,赶紧撤退。
韩肖竹沉声道:“除非是涉及危害国家安全犯罪、恐怖活动犯罪、特别重大贿赂犯罪案件,我们是没有权限不让犯罪嫌疑人见律师,律师会见犯罪嫌疑人时,不被监听的。”
这件事他不知道就算了,偏偏他还在场。
“是,我们要讲究程序正义!但他们呢?那些人渣败类作j犯科的时候,他们考虑过这些吗!”陈清一肚子气,把还没来得及用的面膜扔在桌面,气冲冲地离开。
她再不想见到韩肖竹。
青城看守所,赖有礼检查了四周,确保没有被监听和监控。
门被打开,警察带着陈平贵进来,粗声粗气地说:“只有1个小时!”
直到警察关上门,赖有礼才细细地观察陈平贵。
一周不到瘦了十几斤,原本的绿豆眼还变大了些许。
“瘦了。”赖有礼以一句带有人情味的话开场。
陈平贵看到他,心情很复杂。
之前也来过律师,出动到源华集团副总,这还是第一次见。自从知道警方手里拿到h毛留下的账本,他总感觉这次在劫难逃了。
但总想再努力一把,人毕竟有求生的本能。
“两天两夜没睡了。”陈平贵搓了搓脸。
“辛苦你了。”赖有礼神se透着真诚。
陈平贵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前倾,有些期待地说:“赖总,您这次过来,有什么指示吗?”
赖有礼平时不苟言笑的jg英脸g起一个笑,温和地说:“哪能说什么指示,我们见面少,但经常听燕平提起你,他总是夸你办事有力,我们早就把你当一家人了。”
热络的语气反倒吓到陈平贵。
陈平贵心里隐隐感到不安,望向赖有礼的小眼睛流露出一丝警惕。
看到陈平贵身t往后靠,离自己距离变远,赖有礼主动前倾,拉进两人的关系:“给h毛提供不在场证据的小贩被已经被撞si了。你要知道,为了救你,我们已经拼尽全力。”
“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的,对不对?”
“办法是有,但需要你配合。”
“什么办法?”陈平贵犹豫了下,问道。
“让秘密烂在肚子里。”
他盯着陈平贵,一字一句缓慢地说,语气温柔。
陈平贵瞬间懵了。
他不是来救他的,而是来送他一程。
缓过神,陈平贵感到心中涌现一阵无处发泄的愤怒,面容扭曲,颤抖着唇:“如果不呢?”
赖有礼不疾不徐地说:“你在老家的老婆和孩子恐怕生活的很困难,好像还有个弟弟在读研吧,听你弟弟说,他大学的学费、生活费、读研的钱全都是你给他的,他发誓要好好读书,未来报答你。”
“你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一家人倒是挺齐心。”说到最后,赖有礼露出羡慕的表情。
陈平贵自然懂得他话里的威胁,也绝对相信他们能灭他全家。
眼前浮现h毛si前的模样。
那双通红的眼睛布满震惊和绝望。
此时感同身受。
他和h毛并无区别,都是被人利用完随处丢弃的棋子。
可,谁让他走的是这条道呢。
陈平贵冷静了下来:“如果我做到了呢?”
他想知道自己的生命可以换来什么。
赖有礼露出赞赏的眼神:“全家移民到英国,你的孩子可以接受最好的教育,直到他大学毕业,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反悔?”
“燕平在钱上面没有亏待过你吧,这对我们来说九牛一毛。”
“……”
段燕平对他们确实很大方,倒是他对下面的人斤斤计较,如果当初把10万给h毛,和那辆抛尸车价值一致,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过了不知多久,陈平贵好似下定决心。
“要保障我的弟弟能顺利毕业,如果他要继续深造,你们必须资助他。”
“没问题。”
青城陆家,叶锦瑟一边看说明书,一边鼓捣咖啡机。
她入住没几天,陆言修买了一台咖啡机放在吧台,还特地备好各式各样的咖啡豆。
“你不喝咖啡,买咖啡机做什么?”叶锦瑟不解。
“你喝。”陆言修言简意赅。
想起这段对话,叶锦瑟忍不住咧嘴笑了。
她一直冷落它,毕竟极少像今天这样待在这里。
叶锦瑟给自己泡了一杯蓝山,窝在沙发中,用笔记本电脑刷新闻。
看到一堆人她的引导之下,不停地留言骂源华集团,质疑h毛的si有可以,叶锦瑟克制不住地开心。
她不停地脑补段燕平、谢志康跳脚的画面,心情更加美滋滋。
突然手机弹出1条信息,到账5万元。
这笔钱来的莫名其妙。
叶锦瑟思忖片刻,eric出现在脑海里。
内心一暖。
之前她当面拒绝过稿费,人家直接打到卡里,总不好矫情地把钱退回去。
何况自己跟踪段燕平这条线快2个月,每天都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这笔稿费她拿的心安理得。
有了万恶金钱的加持,叶锦瑟内心的愉悦快爆棚,她满脑盘旋着怎么花这笔小钱钱。
之前欠银行的车贷可以彻底清了。
在这里白吃白喝白住,叶锦瑟突然想给陆言修送一份礼物。
礼物还没构思好,银行卡到账4000元。
周曼发来消息——杨baby对合作稿很满意,在约定基础上多了1000!我们平分咯!继续努力,咱们一起奔小康!撒拉嘿呦!!!
叶锦瑟耳边仿佛听到周曼激动到尖锐的声音。
今天怎么了?各种幸运加持!
不过……杨莹还挺大方的。
莫约着时间,明星慈善夜帮杨莹拍的照片寄出去,应该到她手里了。
她给周曼回了一句——谢了!
叶锦瑟从包里掏出窃听耳机,塞到耳朵里,恰好听到杨莹和经纪人谈话。
运气真不错,杨莹今天用了装有监听器的手提包。
“我的小祖宗,你ch0u烟就算了,怎么还被人拍照?”经纪人捉急得很。
“b那些时尚杂志的摄影师拍的好,有留联系方式吗?”
“没有。”
“好吧。”
好半响,杨莹说:“跟进我们合作稿的记者说的没错,我要是拿段少来炒作,恐怕他会生气,后果很严重。上次慈善晚会后,他再也没找过我。”
“跟他以前交往的妖yan贱货不同,你肚子里有段家的骨r0u。”经纪人不同意她的话。
听到这段话,叶锦瑟端着咖啡都忘记喝了。
她怀孕了,孩子还是段燕平的?!
消息太劲爆!
不过段燕平x1毒,他的孩子……可能会畸形。
那边传来杨莹犹犹豫豫的声音:“可是……”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合作稿一曝光,你外出穿平底鞋,宽松的裙子,狗仔喜欢捕风捉影,大批报道都会猜测你怀孕。等你成了段家少nn,日后还担心代言?大把导演求你拍电影!”
叶锦瑟再听不下去。
为了赚钱,经纪公司完全把艺人当工具。
霎时间好心情破坏殆尽。
把咖啡放在茶几上,叶锦瑟取下监听耳机,整个身子窝在沙发里,眼前再现杨莹ch0u烟的场景。
杨莹坐在椅子上,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眸光停留在半空中,里面有着藏也藏不住的忧伤。
隐约感觉到她真心喜欢段燕平。
就算段燕平不找杨莹,但杨莹会主动找他。
以前没有理由,怀孕了也就有了找他的借口。
叶锦瑟就不明白了,杨莹怎么就对家暴男这么执着。
在她眼里,段燕平下三十六层地狱都不解恨。
而且根据她了解到的信息,警方找到h毛的账本,有经侦警察跟进调查端诚集团洗黑钱这条线,他们肯定会顺藤0瓜地调查到源华集团走私,这下再也不用担心陈平贵无罪释放。
陈平贵要是供出谢志康,王小丽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段燕平落网是迟早的事。
本该值得庆祝,却被杨莹怀孕的消息淡化这种愉悦感。
叶锦瑟不想沉浸在负能量中,主动联系周曼,约她逛街,周曼开心到不行。
出门之前,叶锦瑟穿了nv装,还仔仔细细地化了妆。
只因今晚她约了陆言修吃饭。
青城cbd购物中心。
周曼见到她,口里的“啧啧”声就没停过。
“打扮的这么漂亮,晚上有约会啊?”
“天生丽质,没办法。”
叶锦瑟心跳漏了一拍,表面上若无其事。
周曼也不傻,不给她打马虎眼:“反正我请了一天假,逛完街,闲着也是闲着,晚上一起吃饭看电影呗?”
“……”
“老实交代,是不是约了陆大帅哥?”
“鳗鱼。”叶锦瑟脸se变得正经,“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她突然严肃的神情让周曼不敢开玩笑,生怕惹她不高兴。
“他只是把我当妹妹,从小到大都这样。”叶锦瑟轻声说,神情隐隐闪过一丝落寞。
原本要陪周曼去超市买零食,恰好经过阿玛尼官方专卖店,她的脚不由自主地迈进去。
跟在她背后,周曼露出惊讶的表情。
为什么要逛男装?还是阿玛尼。
如果用于伪装,成本也太高了。
穿阿玛尼的也不能叫男生了吧……怎么样也是成功男士。
周曼看到叶锦瑟看看这件西装,又翻翻那条k子,最终目光落在一件蓝se领带。
琢磨了2分钟,在柜姐期盼的注视下,她一声不响地带着周曼离开专柜。
“为什么不买?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没钱。”
“……”
周曼压根不信她的话。
她衣服可以是优衣库打折的,但喜欢的东西,向来不犹豫。
就她那一套高端单反相机,20多万。
周曼敢肯定她在电话说的半0男人一定是陆大帅哥。她感到兴奋激动害羞,很明显是喜欢上人家嘛。
都怪她,一早上睡得迷迷糊糊,乱答一通。
周曼心底蓦地腾升出一gu推动男nv主角感情线快速发展的义务感。
有了这个定位和觉悟,周曼颠颠地走到叶锦瑟身边,撞了一下她肩膀:“你呢?把他当哥哥吗?”
“……”
脑里想的都是什么?怎么还接起十分钟前的话题。
还好自己机灵,知道她在问——你有把陆言修当哥哥吗?
放旁人叶锦瑟是不理会的,但问的人是周曼——她来青城,第一个关心她饿不饿的人;知道她缺钱,带她一起做兼职的人;在她想逛街的时候,一个电话就立刻请假的人。
狠不下心不理会。
“八卦!”叶锦瑟扯了扯唇。
“不八卦怎么做我们这一行啊?”
“不知道。”叶锦瑟笑了,如实地说,随后又说,“我只知道自己很在乎他。”
想了想,她朝着周曼眨眨眼:“不过……我也在乎你。”
周曼怔住了,有种终于把冰山融化的成就感。
杂志社里,叶锦瑟并非沉默寡言型,她会顶嘴,会说笑,生气起来让人害怕,却总是独来独往,对谁都是ai答不理的。但人家有能力啊!她最拼,她的报道最受欢迎,自然也最受主编器重。
二十出头的年龄仿佛经历了很多事。
周曼一开始也不敢主动亲近她。
直到有一天下午,她在自己位置打游戏吃零食0鱼,压根儿没注意到巡查的人事行政部同事。
就在她以为自己一定被逮到时,坐在她前面的叶锦瑟站起身,大声道:“蟑螂,为什么座位会有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