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挞威胁乌龙茶
两颗心脏隔着两层皮r0u和骨架正在交替疯狂跳动着,鼓点就像倒计时,督促着闻叙。“继续”还是“放弃”,选哪项他都纠结。
在闻叙纠结的期间,闻钦身t里涌动的燥热似要将她的五脏六腑融化。她拼命去汲取空气中淡雅的乌龙茶味,试图压制这gu热浪,出乎她意料地,越x1入身子越燥得慌。
闻钦感觉她的身下有一团火,而她的身子变成容器,承载着骨r0u,忍受着炙烤。她想要逃离,可容器里有一柄铁勺在不停地搅拌她,在她t内掀起漩涡,紧接着眼前的景象也跟着打圈,她迷失了方向,无法和火焰分离。最后只有半边身子逃脱成功,接触到还算冰凉的地毯。
她身t因缺水而泌出的yet被迅速蒸发,化作水汽,融合在空气里,又添了些异类香氛。
“快点……标记……”
倒计时快要数到零,耳边传来提醒的声音,b迫闻叙做出最后选择。可他侧目望去,哪有两个选项供他抉择,分明只有这一条路才能通行。
人总在不经意间把更中意的事物放在第一位,闻叙也是如此。
闻钦此刻也在歪头瞪着他,只是双眸含着水雾,杀伤力急剧减弱,像是在给他抛媚眼。
四目相对时,急迫的倒计时停止,闻叙做出了选择,他的心脏却b刚刚跳得更甚,快要压过闻钦在他耳边的粗气声。
他还空着一只手,缓缓ch0u出来,仔细拨开因汗ye而黏腻在后颈的发丝,期间指尖划过好几次闻钦的腺t。按理来说,他应该不会觉得新奇的,他又不是没接触过自己的,但他的指尖还是变得燥热,是只有他自己才能感受到的燥热。
“应该不会很疼的,我轻点咬。”
直到现在,他还在欺骗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助妹妹安全渡过发情期,事情过去,她们的关系会更进一步,也没人会发现这件荒唐事,这是一举两得的局面。
闻钦感受到搅着她的铁勺ch0u离了她,有些疑惑地朝闻叙看去,紧接着又是一gu力掰着她的肩头,把她侧翻,旋即她被拥入怀中,只是背面离闻叙的x腔还隔了些距离。
发丝因为刚刚的动作,重新杂乱地分布在闻钦的后颈处,闻叙不厌其烦地再次拨开。甜腻的味道再一次散发,直至包绕他的全身,他的脑子也浸泡在糖浆里面,糖浆填满了g0u壑,他失去了反抗的念想。
闻叙低下头,用齿缘轻磨着她的腺t。每磨一次,闻钦就在他怀里ch0u抖一下。他乐此不疲地重复这个过程,闻钦就这样渐渐地嵌入他的x腔。
“快点……”闻钦被这若即若离的刺激,折磨得要发疯。
大概是这话唤醒了闻叙的良知,他这才反应过来,齿尖衔着腺t,一鼓作气咬破,他的信息素快速涌入闻钦t内,游走在血管中,身t内的燥热被压制住,得以缓解。
后颈的刺痛感意味着临时标记成功,这难捱的发情期终于快要结束,闻钦唇角g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惺忪的双眼在睁眨间变得缓慢,最终陷入睡眠。
睡梦中,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她们之间没有“争锋相对”,她们的关系还很要好。闻叙会和她追逐打闹后,替她更换衣物,只是这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收拾好了一切,闻叙看着床塌上安然入睡的闻钦,一切都和小时候一样美好,除去一件事——他蹙着眉头,望向两腿间不该出现的异样。
因为基因缺陷,闻叙的t能生来b不上正常的alpha,生理yuwang也b正常的alpha要轻得多,而基因缺陷唯一给他带来的好处是面对发情的oga,他不为所动。
事情的发展令他有些不安,不安的情绪像触手一样,缠上他的心脏,于是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绷着疼。
这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他意识到这一切似乎都是错误的。
闻叙重重地ch0u了自己一巴掌,脸颊又麻又辣的感觉,让他清醒了几分,可他脑子里想的却是刚刚他就是用这只手缓解了妹妹的q1ngyu,他下意识咬紧下唇,又想到他刚刚就是用这几颗齿尖磨破妹妹的腺t。
明明是想逃离陷阱,他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
嘴唇上的si皮被他咬破,微量血ye在闻叙的舌尖上蔓延,血ye混着口津吞入喉咙,他的味蕾好像出现了故障,品尝到的不是铁锈味,反而甜津津的。
闻叙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瘫坐在墙角扶手爬满霉点的小沙发上。他没心思去在意是否g净,只是仰头望向掉皮的天花板,回想起刚刚的“豪言壮志”有多么脆弱得不堪一击,可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压制这些不g净、不正当的想法。
庆幸的是闻钦对这件事一无所知,闻叙只需要将这件事遗忘在角落,就不会被发现破绽。等他y熬过这一夜,所有的错误都会被纠正,每个角se都会回到她们该遵守的位置上,他就还算是个称职的哥哥。
可记忆是一个不断回想的过程,他拼命想要遗忘,但是每次的试图遗忘都在脑子里重新回想一次,他越想要遗忘,记忆就越清晰……
翌日清晨,闻钦醒来时环顾四周,房间内不见闻叙的身影,心脏骤停了一瞬,闻叙逃跑了,那他会把她是oga的身份公之于众吗?顿时她的左x腔燃起一团无名火,她的光脑并没有添加闻叙,她不知道怎么去联系他,只好下楼问问旅店老板,有没有登记人员信息。
火急火燎地拉开门,闻钦刚迈开一步,扭头看见闻叙坐在地上靠着墙正在睡觉,怀里还捧着一个袋子,倒是保护得很好,她毫不客气地用脚踢了一下他曲起的小腿。
“你醒啦。”闻叙问候过她之后,第一件事竟然是翻看袋子里的东西。
无名火烧得更旺了,闻钦挪开视线,不去在意那个袋子对他有多重要。她撇着嘴,yyan怪气道:“还赖在门口g什么?你不是应该提起k子跑路吗?”
“我怕吵醒你。”他边把袋子递到她面前,边笑着对她说,“还热着呢,吃早餐吗?”
知道真相后的闻钦面上一热,转身进了房间。门没有关上,闻叙心领神会,跟在她后面。
她抱臂坐在床边,眼睛不经意地看着闻叙将袋子里各式各样的小食摆在桌面上,她假意咳了一声之后,想起她最担心的事,她威胁道:“你没和别人说那件事吧。”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一脸正经地反问。
闻叙这个白痴,她问的明明不是这个,但他这一番话似乎要将气氛炒热到昨晚那样的盛况,房间里呼啦响的通风系统甚至还没将他的信息素疏散。
她怒瞪一眼,语气里却透露出慌张:“我……我是说我二次分化的事情!”
“哦哦,这个呀,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当然,你不准告诉别人,不然我就会把昨晚——”
闻叙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他本想装作将昨晚的事忘得一g二净,她却试图用这件事来威胁他。
这个笨蛋,这件事对他来说算“威胁”,对她来说难道就是件“好事”吗?他有些好笑地想。
“不告诉别人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等闻钦眼神示意,他才松开手。
“什么条件?”闻钦有些担心,怕他说出一些不利于她的条件,就b如放弃她正在“争取”的一切。
闻叙得意地晃晃手腕:“加个光脑吧,你早上跑出去,总不能是因为饿得慌,联系不上我挺着急吧。”随后夹起一个小笼包喂到她嘴边。
闻钦下意识张嘴咬住嚼了嚼,发觉不对劲,又不好意思吐出来,只得怨恨地咽下:“你别反悔,我有你把柄的。”
吃过早餐,闻钦就把闻叙赶走了,紧接着她给自己请了五天假。虽然同系的都是beta,不会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但是万一被其他院的alpha或oga撞到,肯定会暴露的,谨慎的x格让她习惯规避所有风险。
不知道闻叙给了旅店老板多少好处,每到饭点,老板就准备好了吃食放在她的门口,而闻叙本人也一没课就跑来陪她解闷,说是解闷,不过就是他进行一些自问自答的娱乐。
起初闻钦一直板着脸,不给他开门,没想到他就站在门口说个不停。她本不想搭理,但是旅店的隔音不算好,隔壁房客受不了就直接敲墙大喊:“看在你男朋友这么努力的份上,就原谅他吧。”
气得闻钦脸都红了,大声反驳:“他才不是我男朋友。”话虽如此,她却也不敢晾着闻叙站在门外自言自语了。
这几天过得很快,大概闻钦自己都没注意到她丝毫没想起过训练的事情。最后一天,她收到了另一位oga的回信,对方准备退学了,刚好今天回学校收拾行李。这位同学和闻钦有着差不多的身份背景,对闻钦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样本,是她不能失去的问卷答案。
趁着时间还早,她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找那位oga了。关门时,她特地看了一眼正对着她的小沙发,上面盖着一块淡hse的毛毯,那是闻叙嫌它脏而披上去的,过去四天他只坐在那张小沙发上,和她泾渭分明。
想来闻叙应该也不会要那块毛毯了,就留在这里吧。闻钦不再留恋,关上了门。
乘坐飞行器大约一个小时就抵达了学校。闻钦找到人的时候,对方正在宿舍整理着行李。
她无措地站在宿舍门口,看着无处落脚的地面,只好敲敲门先问好:“你好,我是闻钦,刚刚我们联系过的。”
“你来得还挺快的。”对方快速收拾了一块空地,随手拉了张椅子,“我知道你,我是谭钰,坐吧。”
“我这有些乱,别介意。”谭钰皱了皱鼻尖,朝她笑道。
闻钦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只摆摆手:“不会不会,我可以等你收拾完。”
“你边问我边答吧,我想早点结束的。”谭钰“啊”了一声,接着手指在空中转了一圈,补充道:“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和这个学校磁场不合。”
闻钦尴尬地笑了笑:“那我就开始了,请问你生活中有碰到什么困难吗?”
“没有啊,唯一困难的就是我妈,她总想让我走她的老路,不过现在这个困难也解决了。”
值得一提的是谭钰的母亲同闻钦的父亲一样,也是一位上将,只是两人管辖的星系不同,平时也嫌少来往。不过闻钦上学时两耳不闻窗外事,自是没想到谭钰是被b着来军校的。
她沉默片刻,面se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倒是羡慕你呢,能坚持自己的热ai,我知道你成绩很好,毕业后肯定有大好前途。我天生就不是这块料,你不用替我担心。”谭钰安慰她。
但是闻钦更加沉默了,说实话,她并不知道这算不算她的热ai,踏上这条路也只是为了证明她并不b闻叙差,她不希望家人再拿她与闻叙作b较。
梦想对她来说是个很陌生的词汇,或许以前有过,转眼间又被执念挤出去了。面对x格爽朗的谭钰,她突然很迷茫,她想到了一年可能都见不到一面的父亲,她难道以后也会变得和父亲一样吗?
她第一次产生了当逃兵的念头。
“你怎么了?”谭钰在她面前挥挥手,“还有问题你直接光脑发给我吧,我是一秒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谭钰拉着收拾好的行李,临走前抱了下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待在学校里啦,虽然不太明显,但我嗅觉还挺灵敏的。第一次和你见面很开心,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无论是谁的信息素都是独一无二的。政府为了缓解生育率,alpha和oa的信息近乎透明,自一分化起就被登记在内网。在最晚规定年龄后,还未找到婚配的,还会被政府自行分配对象。
如果谭钰没记错,闻叙的信息素就是乌龙茶味。其实闻钦一进宿舍,她就有些应激了,她不理解为什么beta身上会散发alpha的信息素,也不想去揣测她们兄妹俩的感情。
谭钰与闻钦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她对闻钦早有耳闻,她也很欣赏一位beta能在军校里脱颖而出,她愿意为了这份好感做一个哑巴。
她松开闻钦,洒脱地朝闻钦摆摆手:“拜拜,我也要去追求我的梦想了,我们有缘再见。”
闻钦站在门口,再次陷入沉思,谭钰走得急并没有锁上门,她的宿舍和刚刚相b变得好空旷,只剩下些军校发的一些必备用品。不过b起谭钰发现了闻钦和闻叙的秘密,闻钦更在意的是,这里和她的宿舍竟然相差无几。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的宿舍大概可以用极简风来概括吧。
学校不能再待下去,闻钦一时间找不到去处,只好回家。闻家安静得只能听见她的走路声,不过已经是下午两点,家佣机器人g完活一般都在地下室待机,母亲此时大概也在房间午休。
本来也是为了躲避被发现的风险,才跑回家的,这样正好中了闻钦下怀,她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回来过了,房间内一尘不染,装潢还是那么温馨,目光所至的每一样装饰品都是她和闻叙亲手挑选的。
对b之后,她这才意识到,她并不喜欢极简风,反而喜欢房间被堆得满满当当的,只是她对军校的归属感太低,不愿意去装饰宿舍。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长久的执念开始动摇。她仰躺在床上,想了几秒又坐起身,她不断给自己洗脑,要坚定,不能因为三言两语而放弃这些年的努力。
害怕母亲也嗅觉灵敏,闻钦第二天才敢下楼吃早餐。
饿了一天的闻钦,并未在意闻黎和闻叙的视线,自顾自扫荡着餐桌上的食物。
闻黎目瞪口呆,而后心头又涌上一阵心疼:“平时训练很累吧,我让家佣再做一些。”
闻钦咳了两声:“谢谢母亲。”
以前,闻黎并不太关心兄妹俩的,可能是她某天开门,突然发现兄妹俩竟然已经长大了,她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兄妹俩身上。闻黎的转变也突兀,闻钦还没来得及适应。
闻叙倒是接受良好,温柔地帮她拍背顺气:“又没人和你抢。”
她瞪了闻叙一眼,移了个位置继续填肚子。
“学校这么nve待你吗?吃都吃不饱?”闻黎皱着眉,“要不这学我们不上了,我一直都觉得读军校太危险了。要不然小钦重新读个普通大学,日后找一份安全的工作,或者和我一样每天吃喝玩乐也好呀。”
闻钦本想和往常一样敷衍了事,可闻黎的话,越听越刺耳,它们就像银针一样,扎进她濒临破碎的心脏。自二次分化之后,她每天都在忧心身份的暴露、和暴露后的处境。可以说,她每天都在崩溃的临界点左摇右晃。
她当然明白闻黎心疼她,可情绪并不受她控制,手指陡然失力,叉子掉落瓷碟,发出呲啦的噪音。
闻黎置若罔闻,继续说道:“今天下午刚好有个茶话会,小钦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椅子随着她猛然起身的动作后移了一段距离,她想起这些日子收到的问卷内容,气愤地说:“并不是所有oga都和您一样没有抱负,整天游手好闲!”
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就反悔了。她并非瞧不起这样的人,可这字字诛心,血ye从针孔里迸出,心脏迅速g瘪,挤得她x口密密麻麻的疼。闻黎说的字字句句与她昨天动摇的想法竟完全吻合。
她或许不是在反驳闻黎,而是在反驳自己。
“母亲这是在关心你。”
她难以置信地将目光转向闻叙,想要道歉的话y生生咽回肚子,声音大了一倍:“这种关心,我不需要!”
闻钦不愿再听她们讲话,转身小跑离开餐厅,眨眼间就消失在剩余俩人视野中。
“我先替小钦和您说声抱歉,”闻叙叹气,“小钦尊重每个人的想法,但是您不可以把想法强加于她身上。”说完便转身追着闻钦离去。
留下闻黎一个人怅然若失地坐在椅子上,她不清楚为什么气氛遽然紧张起来,她的本意明明是负起一个母亲的责任。
闻家的庄园很大,即使跑到室外,锦簇的绿植又阻挡了闻钦的脚步。她的视野内只剩下了一条路,她只能一往直前。穿过这片绿se,后花园展现在她眼中。清晨的曦光停留在铃兰花瓣上,将它们染上淡淡金光。
闻钦缓步走到围墙下的秋千坐下,幼时脚不着地的烦恼对她来说已经不值一提。小腿轻轻一g,秋千承载着她轻微晃动。往上荡的时候,她可以看见爬满木香花的围墙,花香扑面而来,安抚了她烦躁的情绪。
幼时的她并不能像现在这样自己荡起秋千,好在闻叙会帮助她,她被越推越高,仿佛可以b肩墙高,外面的世界在她眼中忽隐忽现。那时她的脑子很小,只能装下一个愿望,就是和哥哥一起越过这座围墙。
等她自己走出这座庄园,她又无缝衔接进入了另一个四四方方的铜墙之中。她总觉得自己被困住了,直至今日她才发觉困住她的不是高墙,是她拧巴又脆弱的内心。
仔细想来,闻黎的话并不难听,是她过于敏感,把自己带入牛角尖。再荡一会儿吧,让风吹醒自己,她就回去道歉了,她闭上眼睛自言自语。
背后一双温暖的手推了闻钦一把,视野突然变得宽阔,小时候对她来说很高的围墙,她现在可以轻松越过,但她还是惊呼了一声,下意识抓紧两旁的绳子。
“让我看看是哪个小朋友在这偷偷荡秋千。”
回头就看见笑得一脸灿烂的闻叙,他若无其事的模样落在闻钦眼里,使她稍微平静些的情绪又泛起涟漪。
明明刚刚才想通了一些,此刻闻钦又有些变扭,不愿和他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她松开绳子,往前随意一跳,强大的身t素质让她轻松落地。
秋千的年龄有些大了,手心都是它掉下来的白发,闻钦双手掸去的同时转过身,一脸嫌弃地对着闻叙说:“你幼不幼稚。”
闻叙也不恼,反倒悠然自得地坐在空出来的秋千上,双臂g着绳子往后退了几步:“在我眼里,你就是ai生气的小朋友啊。”
“我才没有生气……”脱口而出的反驳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严重怀疑自己在闻叙眼中从ai生气的小朋友变成了嘴y的小朋友。她心虚地视线乱飞,最后低头朝无辜的小草狠狠踢了一脚。
过了好几秒,都没有得到回应,她好奇地抬头望向闻叙,却只看到他松开脚尖。眨眼间,风就裹挟着他一起飞到了她的面前,微风带动着她额前的碎发依次扫过她的睫毛、鼻梁、脸颊,最后停留在嘴唇上。
轻轻的、痒痒的。
她似乎又闻到了淡淡茶香,可这里是花园,闻叙也不在易感期,是她的嗅觉出问题了,还是他的信息素还存留在她的t内。
很难形容闻钦现在疯狂起伏的x口,到底是因为惊吓还是他的靠近。这么短的时间不足以她做出任何反应,等她想起要后退时,闻叙再一次荡了她面前。
膝盖两次擦过她的大腿,似乎要在她肌肤上烙下一个温热的印记。这点力道对她来说并不算痛,但她就是觉得接触到的那块皮肤已经开始发麻,疾速蔓延到整条腿,以至于她挪不开步子。
随闻叙而danyan的气流,也温柔地裹住闻钦。她就那样呆呆地定在原地,看着闻叙无数次向她靠近,又无数次朝后远离,她x口起伏的频率逐渐追赶上风的波动。
闻钦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其实她早该承认了,她的情绪总因为他而失控,就b如想要超越他时的愠怒、又或者是他维护闻黎时的震惊。
可是她又想,会不会是她们的基因链相似的部分,在对方靠近时引起了强烈的共鸣,以至于她才会对闻叙的靠近感到心跳加速。
此刻闻钦的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她,一个是小小的她,一个是现在的她。每靠近闻叙一次,小小的她就会爬起来向现在的她发起拔河挑战。绳子的两头分别是她对闻叙的心软和仇恨,她们不断拉扯着闻钦的情绪,于是她对闻叙的感情也摇摆不定。
幸好结局总是相似的,小小的她永远战胜不了现在的她。可小家伙的执着让闻钦困惑,曾经的美好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无数次的失败都不足以让她放弃。
重要这个词语就像是某个按钮,按下,闻钦就感觉有细微的电流贯通她的全身,她颤了一下,莫名的慌张涌上x口,她开始后退,鞋底擦着草尖而过,草坪留下一个又一个痕迹。
闻叙注意到一块景观石就伫立在她后退的行径之中。他趁着秋千往前荡的惯力,往前一扑,赶在她逃离他之前,先一步抓住了她。
闻钦被他拉进怀里,她听见耳畔传来他劫后余生般的“幸好”。
她侧头看去,不过一块小石头而已,大惊小怪。
同时她也确认了,她确实是因为他的靠近而心跳加速,意识到这点的她惊慌失措,蓦地推开他,怒吼:“离我远点!”
“刚刚明明有人说自己才没有生气的?”被迫退后的闻叙又恬不知耻凑到她面前。
绣球花是闻钦最喜欢的花类,家佣就利用酸碱度种植出不同颜se的绣球花栽在花园的一角里,紫一团、蓝一团的,yan丽极了。
它们现在就绽放在闻叙身后,t积b闻叙大多了,但是闻钦的眼眶只能装得下他,那可是她最喜欢的花。
面对乐天达观的闻叙,她那些晦暗的情绪似乎永远上不了台面。好在拔河b赛即使分出了胜负,她松了口气。刚刚肯定是被吓到了,才会对闻叙心跳个不停。
“你懂个p。”她白了闻叙一眼,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这样的相处模式才是正确的。
闻叙伸出手指轻弹她的脑门:“我是ga0不懂你,但是不准说脏话。”
她开始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而羞耻,和他这种缺心眼儿的人计较什么。
“对不起。”
一句突然的抱歉让闻钦准备离开的步伐停止。
“刚刚没有第一时间在餐桌上维护你,”闻叙和她对视,“是我先入为主,认为我们更亲密,所以下意识对母亲客气而训了你一句,但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的不好。”
谜题被解开了,难以置信的其实是闻叙背叛了她,即使她们现在的关系水火不容,但她的潜意识里闻叙应该和她统一战线的,他怎么可以投靠别的阵营,这才是她逃跑的根本原因。
在目光的拉锯战中,闻钦先败下阵来,她害怕闻叙看清她眼里的慌张,戳穿她的心思。以往都是闻钦凶巴巴地赶走闻叙,她再也没有那样的底气了。
在闻叙再次靠近之前,她落荒而逃了。
按照原路返回,闻钦回到了事件的起始点,她看见闻黎还坐在原位,周围的安静似乎要将闻黎吞噬。
愧疚让闻钦停下脚步,她慢吞吞地移至闻黎身旁,她很少道歉,脑子里关于道歉的记忆都是闻叙给她的,她只能照猫画虎。
“母亲,我刚刚不是在针对你。”声如蚊蚋的一句几乎要耗费了闻钦所有的勇气,她揪起衣角绕在指尖上一圈又一圈。
“啊?”闻黎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总之就是……”闻钦豁出去了,大声喊道,“对不起!”
闻钦羞愧地跑回房间,确认把门反锁后,她无力地靠在门上。对不起三个字对她来说非常难以启齿,她把手压在x口上,以防心脏太兴奋跳出来。明明闻叙说的时候是那么云淡风轻,他甚至还对着她说过数不清的次数。
把自己和闻叙对b之后,她又不高兴了。
闻钦确实算不上大家喜欢的那种大方小孩。童年时期,她不需要去与外界接触,自有闻叙会ga0定一切;待到她的青年时期,她一心栽入训练场,更是无心社交。
这样的后果就是,她几乎没有几个朋友,以至于她认为小组作业这种糟糠还存留在世,简直是联邦的失责。害得她每次都要提心吊胆,同桌会不会弃她而去。墨菲定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侥幸的人,自称为倒霉蛋的闻钦更是如此。
就是因为这次的小组作业,才会让她和闻叙断开的线又被绑上。闻叙是导致她心情七上八下的元凶,还好不出半个月就结课了,她松了口气。
帘幕正巧被风吹散,像是绽放的裙?。已经过了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刻,随风飘扬的花香混着热气,慢慢充盈整个房间,闻钦上前拉紧窗户。
她的房间是整栋别墅位置最好的,正下方就是后花园,无论是什么季节,往下看去都是赏心悦目的。
只是今天的花园有碍观瞻,她发现闻叙还没离开,还对着她心ai的绣球花指手画脚,不知道在g什么坏事。
他不会小气到因为她对他生气,就铲掉这些花吧。
闻钦担心地大喊:“不准对我的花动歪心思!”
很反常的闻叙没有转身,而是背对着她挥挥手,也没回应她任何声音,她就这样看着闻叙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小气鬼!”话骂出口,却没有让闻钦消气,她在心里又给闻叙记了一笔,都怪闻叙。
隔日是大伯的五十大寿,又碰巧是周末,闻钦找不到借口推脱,只好在家中再待一天。
大伯早年因公负伤,在战场上并没有良好的医疗环境,拖延太久,等换上机械肢后也不太灵活,只能提前退休。退出前线后,他选择开始从商,如今事业也算如日中天,他的子嗣无一例外就读了相应的专业。或许是因为早些年的遗憾,他格外重视闻叙,希望闻叙能代替他守护好前线。
大伯家可以算是闻钦最不喜欢的地点之一,总g起一些不算美好的回忆,即使长大了,她对那个地方还是有些抵触。
大概是为了匹配大伯如今的事业地位,生日宴办得格外隆重。在场的各位都身着晚礼服,倒是显得穿着训练服的闻钦格格不入,不过她本就打算提前退场返回学院的,对此她并未在意。
方怀远还在外派期,闻家只有三名成员参加,闻黎作为一家之长,带着兄妹俩去给寿星送上礼物和祝词。
“怀远还在支援,我代他向大哥赔个不是,另外祝大哥事业蒸蒸日上,寿诞快乐。”
闻钦有些诧异,眼前的闻黎举止优雅大方,仿佛家里多愁善感的闻黎是她的第二人格。
“弟妹客气了,我都理解的。”方惜文说完,又将目光投向了闻叙,“小叙这段时间在学校怎么样,一定要勤加锻炼啊,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闻家就全靠你了。”
明明方惜文句句不提闻钦,她却感觉字字都在拉踩她。
方惜文像是才注意到她们身后的闻钦,语气b刚刚敷衍很多:“小钦又长高了。”随后又关心起了闻叙的现状。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伯还是一如既往地偏心,闻钦本以为她不会在意了,可低落的情绪是她的意料之外。自对话开始,她就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她开始唾弃自己不算能言会道,又羞于展现自己,最后只能僵在原地,让自己又一次陷入思维的si胡同。
凭什么她这么努力,得到的只是随口的一句“又长高了”,而一贯平庸的闻叙却被称为闻家的“希望”。这不公平的待遇让闻钦厌恶至极,她把一切都源头都归结于闻叙身上。
如果闻叙消失了,受到重视的自然而然就是她。
她把自己的记忆整理成不同的文件夹,堆在意识海中,有的文件夹泛h、有的文件夹落灰、有的文件夹边角翘起,而前几日刚出炉的文件夹被她毫不犹豫地扔到见不得光的角落。日积月累下,那个地方的文件夹竟堆积成一座小山,而最上方的文件夹摇摇yu坠。
感受到手背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闻钦垂眸看去,是闻叙的手指。她嫌憎地躲开,闻叙又得寸进尺地靠近,她偏偏不让闻叙的恶作剧得逞,不停地闪躲着他的手指。她们俩就在长辈眼皮子底下,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不服输的x子竟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刚刚的烦闷。
终于捱到寒暄结束,趁着闻黎和闻叙被另一伙儿人拦住的间隙,闻钦偷溜出来,躲到了宴会厅的一个角落,路过吧台时,她自动略过葡挞,顺手带走了几块蒙布朗。
一个人窝在沙发里悠闲自在,就着饮料,吃着甜点,十分惬意。只需要再待一会儿,她就可以偷偷00从这溜走,还不会有人发现,很完美的计划。
“请问这里可以坐吗?”
听到声响的闻钦睁开眼睛,并不脸熟此人。她不动声se往里挪了一下,故作镇定地回答:“嗯。”
这下难办了,男生刚好坐在沙发的外侧,如果闻钦需要逃走,必须得从他面前穿过,难免会产生一些细微的身t接触。她有些懊恼,刚刚不应该答应男生的。
“不用紧张,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似乎是为了让她放松,男生一直挂着微笑,“我叫程尚。”
“闻钦。”
“一直有听你哥念叨你,今天终于认识了。”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闻钦皱起眉头,她好奇但又不好意思问,最后只能憋屈地应和:“哈哈,是吗?”
沙发的另一边起身了,就当闻钦以为程尚肯定觉得她太难相处而准备离开时,结果他只是去取了些甜品回来。
“为了塞进这套礼服,我晚上都没吃呢,早知道我也穿着训练服来了。”为了证明这句话的真实x,程尚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闻钦怎么会猜不到他是在开玩笑,就算是谭钰那样被迫上学的军校生,收拾行李时露出来的小臂也是有肌r0u的,根本不存在穿不进礼服的问题,除非他的肌r0u非常发达,可那也不是饿一顿就能解决的。
况且受邀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而这些人都有个极为奢侈的特点,衣服必须是定制的。
几番交流下来,闻钦发出感叹,怪不得程尚能和闻叙做朋友,两人的x格太像了,即使她不需要做出任何回应,他也能活络气氛。
事实上闻钦特别羡慕这种x格,成长将她和闻叙分离,她无法再接近闻叙。如今另一个他来到了她的身边,她也能感受到对方并没有恶意,她愿意尝试与对方相处。成长的路上太孤单了,闻钦偶尔也会羡慕那些结伴同行的群t,她没有表达过,但她的确想要拥有。
好不容易从长辈中ch0u身而退的闻叙,四处寻找着闻钦的身影,他总能在人群中快速锁定她。不过这次他有些犹豫,为了确保自己没看错,他快速地眨了好几次眼睛,他确认了,闻钦的身边有一个男生。
越走进她们,交谈的声音越清晰,莫名的烦躁让闻叙的步伐加快,他重重地拍在男生肩膀上,等对方转过头时,他却愣住了,狠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程尚?怎么是你。”
“你来了,我避避难,没想到遇到你妹妹,你知道的,我妈总想让我先成家后立业。”程尚耸耸肩,并未在意那一巴掌,还招呼着闻叙也坐下来。
“还要多谢闻钦陪我聊天。”程尚转过身,朝闻钦冁然一笑。
闻钦嫌恶的表情还没完全收回,只来得瞪大眼睛,回了程尚一个点头。
程尚颇有意味地g起唇角,伸出手拉闻叙起身,笑着说:“妹妹,不介意我借你哥哥一会儿吧。”
她摇摇头,心里却巴不得程尚快点把闻叙带走,不然她的逃跑计划岂不是还没执行就要扼杀摇篮。
只是可怜闻叙一脸茫然,甚至pgu都还没坐热就被拉起来,连和闻钦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你叫谁妹妹呢,这是我妹妹。”空中飘浮着闻叙匆忙留下的一句。
闻钦目送着他们走出宴会厅,程尚在闻叙看不见的背后,放手对她b了一个耶。
就在这天快要结束的时候,闻钦终于展露了她的第一个笑容。如果可以的话,这个朋友是她的就好了,闻叙怎么总是拥有这么多她没有的东西。
他可真讨厌啊。
“什么事啊?快点说。”闻叙虽是对着程尚讲话,眼睛却一直往厅内瞟。
“你什么情况啊,职业规划还没上交,全班就剩你一个人了,辅导员一直催着呢。”
闻叙沉默片刻,长舒口气:“……知道了。”又把视线转回大厅入口。
程尚盯着他的侧脸若有所思,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你是不是对你妹妹看得太严了。”
“那你呢?”闻叙收回目光,和他对视,“之前一直拐弯抹角地询问闻钦的信息,我可以当作是你对朋友妹妹的关心,但是你为什么要去打扰到她面前?”
“原来你都发现啦。”程尚笑着去g闻叙的肩膀,“我的喜欢有这么明显吗?那我刚刚会不会吓到她。”
闻叙像生锈的机器僵在原地,他卡顿般转头看向程尚,程尚有些羞赧地挠挠头。
脑子里构思过无数种原因,可闻叙偏偏没想过异x之间最容易滋生的一种感情。
他从不否认程尚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阶层矛盾,不用提有着严格的级别制度的军队,作为小缩影的军校也不例外,再者alpha虽然在联邦占据绝大部分话语权,但内部也有绝对的阶级矛盾,作为劣等alpha的闻叙一开始在军校的日子非常糟糕。
有的人生来权势滔天,不屑于去排挤闻叙,于是他们无视闻叙,还觉得自己清高;有的人生x品德败坏,以欺负人为乐,于是他们光明正大针对闻叙,为了满足自己的恶念。
程尚区别于这两种人,他家世显赫,却平易近人。
晨练时,霸凌者故意将闻叙锁在宿舍,是程尚趁着集合时间前放他出来;进餐时,霸凌者故意打翻闻叙的餐盘,是程尚和他分享食物;团队协作闻叙被落下时,是程尚带着队友和闻叙组队……
闻叙曾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些事,他只是担心闻钦一年后来到这会不会也被欺负,但是程尚顶着被排挤的压力,站在他身旁时,闻叙才发觉,陪伴的确是重要的。
他感谢程尚与人为善的同时,也在通过程尚的行为不断地反思自己,是不是陪伴闻钦的时间不够长,他的举动是不是不够明显,才会让她与他渐行渐远。
他这一生也没交过几个朋友,能回想起的生活全是围着闻钦转。如果有机会的话,闻叙一定会把程尚介绍给妹妹认识的,但绝未想过是以追求者的身份。
向来口齿伶俐的闻叙此刻说不出一句话,看来糖浆不仅渗透了他的脑子,连他的喉管也被黏住了。
“你……喜欢闻钦?”
“对啊,很久以前就喜欢了,我也想过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这是最后一个学期了,我不想连争取都没有过就放弃。”程尚的表情很真挚,“你会支持我吗?”
就是这份真挚让闻叙觉得无b刺眼。
很久是多久,能久过她们成为家人的时间吗?闻叙很少怀着恶意揣测别人,但在他看来,程尚像是在故意炫耀她们在瞒着他的情况下相识了,还拥有了他不知道的秘密,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放弃……”闻叙呢喃。
反应过来的闻叙猛然低下头,他在说什么,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刻薄,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假设闻钦未来会和一个人长厢厮守,程尚无疑是一位不错的人选。
他应该感到高兴的,妹妹的追求者是一位获得他信赖的人。都怪刚刚的金巴利太苦了,他竟没品尝到一丝回甘,回头定要和大伯建议换一批酒种。
程尚好奇地问:“你说什么?刚刚演奏声太大,我没听清。”
“我妹妹可不是这么容易追求到的,你——”闻叙有些卡壳,祝福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你加油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的步伐很快,几乎要刮起一阵狂风,他拼命地逃离暴风眼,可最终狂风还是刮进了他的身t里,卷席他的五脏六腑,渐渐地肠胃传来不适。
心情能g扰身t绝不是无中生有的谣言,闻叙能欺骗自己,可身t不会说谎,他的情绪会一五一十地通过疼痛回馈到他身上,他却当是空腹饮酒后的不适,好在无人能得知他的真实想法,也无人会去戳穿他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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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调研工作完成得差不多,就剩总结再进行汇报,这项工作主要是闻叙负责。闻钦突然有些不适应闻叙不在她面前晃悠的日子,为了驱逐这些奇怪的想法,她没日没夜泡在模拟训练馆,甚至一日三餐都在馆里应付了事。
模拟仓可以自主选择同步疼痛感,闻钦对自己要求严格,自然是调到最高限值,当然这也有一个坏处,就是她时常手脚并用爬出模拟仓,幸而她不在意大众的眼光,这也是她自认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汗水浸sh她的发丝,从额前留下一滴热汗,停留在羽睫上,有些模糊视线,透过这片朦胧,她似乎看见一瓶电解质水在眼前飘荡,疑惑地用手擦拭眼睛,顺着手臂往上看去。
原来是程尚递来的,她放宽心接过水瓶。
“这么努力,你都不会觉得累吗?”程尚毫不介意地和她并排随地坐下。
第二次见面就谈论有些深沉的话题,闻钦有些不解,难道她们都是这样交朋友的吗?她是不是应该放下戒心,和他敞开心怀。
就在她犹豫的片刻,程尚看着她笑出了声:“谨慎是好事,是我太冒昧了。”
随后他又转过头去:“你可能忘记了,我们不止见过两面。”
正值晚饭时间,大厅人烟稀少,程尚毫不避讳地将那个快要被闻钦遗忘的小cha曲娓娓道来。
记忆里依旧那个讨人嫌的地点,大概是大伯的四十寿诞。闻钦当时已经拥有自主思考能力,能够稚neng地分辨语气中的褒贬意思。
大伯又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闻钦说不上来,就是很失落。不愿意让这些坏情绪影响哥哥,她选择一个人出来散散心。
邸宅太大了,大到闻钦迷失方向。她也不清楚自己走到哪处了,眼前是一条长廊,昏暗的尽头有一个小房间。
太安静了,呼x1声被无限放大。闻钦有些懊悔,她最讨厌独处了,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她转过身迈开步子,脚步声响彻走廊。
尽头的房间传来断断续续的拍门声,随即微弱的求救声接踵而至。
“有人吗?”
明明是白天,闻钦莫名生出冷汗,她不敢转身往前去验证是不是她幻听了。
“没听见,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冤有头债有主,我什么坏事都没g过啊。”闻钦僵y地一步一步远离声音的来源。
“拜托了,无论是谁,救救我。”
没走几步的闻钦又停下来,按理来说她应该快点跑走的,但她又担心万一真的有人被困住了呢。她只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大喊:“你是人还是鬼啊!”
“我是程尚,不是鬼。”
闻钦缓慢地挪到门前,脚步不自觉放轻。
“我真的不是鬼啊,求你别走。”算得上卑微的语气,对方似乎是真的害怕获救的希望如空气般从手中溜走。
不管怎么说,闻钦也是方惜文的侄nv,身份信息早被录入安全系统里,她只是扫了一下脸,门就自动打开了。
从门口望向里面是一片漆黑,让闻钦想到了恐怖片里的鬼屋子,她又开始害怕。她打开调高光脑的亮度,试图照亮整片黑暗,结果微弱的光线被它们分食吞噬,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你怎么还不出来呀……”闻钦就像是一个刚打满的气球,但是不知道哪戳破了一个小洞,气不断地往外露,气球瞬间瘪了很多。
“我……我腿软,你能不能进来扶一下我。”稚neng的声线没了门的遮挡变得清晰无b。
听见了求救声,闻钦决定再给自己打气,试图超过泄气的速度。她壮起胆子往里面走去,r0u嘟嘟的手在黑暗中晃悠,沿着墙壁,她在角落0到了一个温热的生命t。
终于搀扶着生命t走出令人生畏的鬼屋,闻钦一边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喘气,一边默默地在衣服上抹去刚刚从生命t身上揩来的汗ye。而后才开始观察起身边蹲着的男孩,见他浑身上下除了脸se煞白,没有一点外伤,她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会被关在这种地方?”
“我……我和哥哥们玩捉迷藏呢。”
“那你哥哥们呢?怎么还没来找你。”闻钦不解,她看得出男孩怕黑,又怎么会主动躲进这种地方。忽而她觉得自己破解了一桩谜案,有些兴奋地乘胜追击,“你是不是被他们关进去的。”
男孩低下头,揪着手指,沉默了许久。
“被我猜中了,对不对!”闻钦满脸骄傲地说,“我的哥哥就不会让我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所以说你的哥哥肯定有问题。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吧,我会让我的哥哥帮助你的。”
男孩唯唯诺诺地抬起头,泪水糊在他的瞳孔前,他有些睁不开眼,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是面前的人过于耀眼,让他无法亵渎。在和闻钦对视一秒后,他迅速垂下脑袋。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长辈们都很关心我,但是哥哥们总觉得是我抢走了属于他们的宠ai,就老是捉弄我,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今天被关在这里,还好被你发现。”男孩的声音越来越小,“谢谢你。”
“他们也太坏了吧!这又不是你的错!”闻钦很气愤,霍地站起身,拉着男孩的手,“你要和他们反抗呀,我带你去告诉你家长。”
“没用的,告状只会换来他们更加严重的捉弄。”男孩坐在原地,饶闻叙怎么拉,他都不起身。
真是小小的身t,大大的能量。闻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弱小的外表欺骗了,怪不得她刚刚缓了那么久才稳住呼x1。
两个人僵持不下,闻钦只能放手,她故作深沉地叹气:“那你就只能努力锻炼咯!直到你可以打过他们,他们就再也不敢捉弄你了。”这是年仅十岁的闻钦能想出的最好办法了。
“努力真的有用吗?”男孩看着自己纤细的四肢,更加垂头丧气了。
“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让他们欺负吧,肯定有用的,我哥哥告诉我,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钦!”
“哥哥!我在这!”闻钦大声回应后,转头对着男孩自豪地说,“这是我哥哥的声音,我就说真正的哥哥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这种地点的。”
“你怎么一个人走到这个地方来了。”因为是跑过来的,闻叙喘着粗气,拉起闻钦的手就准备离开这里,完全没注意到地上的男孩。
闻钦被拉着走了几步,她挣脱开闻叙的束缚,小跑回男孩身边,对他伸出手掌:“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的,要好好保护自己。”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许是怕闻叙等着急了,她只能收回手,跑向闻叙的时侯,她还不忘回头,笑着朝他挥手:“我叫闻钦,等你成功了,一定要来告诉我喔!”
男孩怔怔地望着nv孩肆意的笑颜,直到闻钦再一次被牵住,他也没能和nv孩击掌。
他一个人在原地蹲了许久,久到他的腿开始麻痹,后知后觉抬手对着空气拍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嗯。”
———
“原来那个男孩是你啊。”闻钦微张双唇,看向两人膝盖之间的高度差。谁能想到当初b她还瘦小的男孩,竟然会和闻叙同岁。
程尚挑眉:“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了,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吧。”
“嗯,你做得很好。”闻钦低下头。
只是这段初次相遇的回忆不可避免地让闻钦想到曾经对着程尚夸奖闻叙的羞耻言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们的身份像是被打包对调了。闻钦陷入了被哥哥“欺负”的牢笼中,而程尚早已挣脱出去。
她变成了他,他又变成了她。
闻钦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起生活的戏剧x。
执念将她的x格打压,她变得沉默,不如小时候那样畅所yu言;又将她的毅力捶打,她变得好斗,不再和闻叙兄友妹恭。
这种变化究竟是非得失,她茫然不知。她只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如童年时那般单纯了,任何言语都像是从未调音的吉他中弹了一遭,旋律时而标准时而走音,但她失去了分辨音质的能力,所有的旋律传入她的耳中都变得刺耳无b。
或许成长本身就是一个ch0u筋剥皮的过程,有些人经受住考验化茧成蝶、有些人忍不住疼痛蜕化变质。
可悲的是,闻钦认为自己不属于任何一种,她既没成蝶也没蜕化。反而她将自己置身于茧丝之中停滞不前,还总有人想将她ch0u丝剥茧,于是她无法暂停脚下的步伐,只能日复一日吐丝筑巢,却只是在原地踏步。
“不过我还是没能努力过你,”程尚指了指悬浮屏幕上的榜单,“我这个第二离你的成绩差得远了。”
闻钦曾经认为努力有用,然后她奋不顾身地努力,到头来还不如一个alpha的头衔顶事。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第一有什么用,长辈们还不是看不到她的努力。甚至这么多年来,她也就只换来了一个可笑的努力。
最可恶的是她明知程尚是为了缓和低沉的气氛,她还是避免不了地胡思乱想,为了隐藏住自己低落的情绪,她低声开口:“我累了,先回宿舍休息了。”
闻钦再一次离开了程尚,不同的是这回没人牵着她走了,是她自行离开的。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程尚有些懊悔,是不是自己过于主动,谈吐之间刺激到了闻钦。设想中美好的相遇并未实现,他也没能和她完成击掌的心愿。他担心事不过三的情况具象在她们身上,每一次的错过都让他后怕,他都有些怀疑,到底能不能抓住这gu虚无缥缈的空气。
没能说出口的话是,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程尚一直把那天从天而降的nv孩当作坚持的信念。
他记住了她名字的发音,去询问了长辈,幸而闻钦这个名字重名率极低,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得知闻钦出生于军人世家,他既无法猜中她的未来规划,只能寄希望于她的出身。
程尚便一头扎进去,朝着这个希望渺茫的方向努力。虽然并未在同届中发现她的身影,意外之喜,他竟然和闻钦的哥哥成为同班同学。
他暗中观察着这个在闻钦口中的“好哥哥”,企图从他身上学到如何令闻钦啧啧称赞的品质,结果品质还没挖掘到,他先发现闻叙因为基因缺陷而备受排挤。他回忆起幼时浑身发着光的闻钦,他便有样学样,从闻钦身上x1收的光芒,他统统映s在闻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