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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只是心疼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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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逸换上一张可怜巴巴的表情,用通红的眼眶看着我,低声下气地乞求:“就抱一会儿。”

他从购物袋里找出一张餐巾纸,帮我擦掉脸颊上的泪痕。

他说对不起。

我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没有遇见从前的我。”

我也没有遇见从前的程嘉逸。

命运让我们相遇的时候,我就已经是我了,程嘉逸也是ai过徐珍的程嘉逸了。

程嘉逸紧盯着我脸颊,唇瓣轻轻开合:“任真,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我想给你钱,想让你过得好,可是我怕你会离开我。你离开过我一次,在你之前,徐珍也是这么做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怎样才能确保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我只能拿着钱要挟你。我大概是个很糟糕的人吧,不配得到ai,也不配ai人。”

程嘉逸最后那句话,深深触动了我的内心。

我何尝不是常常这样想?

我一身尖刺。

却把我最柔软的肚皮、最脆弱的模样展示给我ai的人。

被ai的人却拿着刀,深深刺中我x口,还要把我扒皮ch0u筋,碎尸万段。

ta这么做了。

临了,面对我腐烂的碎r0u,还得意洋洋地教育空气说:“看,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不要把肚皮亮给每个人看。”

明明我只给ta看了啊。

ta却指责我是个n情的人,指责我想要同情和关心。

而无法理解,我只是平等地渴望被ai。

我早就知道ta浅薄,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没有人会迁就我。

可我总是隐隐期待着,ta和那些烂俗的人不一样,ta会懂。

我aita,想要被ai。

为什么ai也分高低贵贱,我就该扮演被辜负的角se?

我以前有多讨厌程嘉逸高高在上的样子。

此时此刻就有多ai在这个小诊所,陪我在泥潭中生活的程嘉逸。

我又哭了。

程嘉逸再帮我擦眼泪。

明明他的声音也颤抖了,却调笑我说:“哭什么啊?像个打防疫针的小宝宝似的。”

我表示认同:“我本来就很矫情。”

程嘉逸说:“不是矫情,是脆弱。我以前不是把你形容成树吗?我说,好像不用管你,你来年还能重新发芽,再次长成枝繁叶茂的模样。”

“后来,我们分开后,我才发现我错得离谱。你是蒲公英啊。纯白的,透明的,脆弱的。生若浮萍,命似蜉蝣,命运的飓风把你吹到哪,你就到哪了。你不是作,是你能怎么办呢?”

我的眼泪更汹涌了。

程嘉逸换了一张新的纸巾给我擦眼泪。

他说:“任真,我没有嫌弃这个县城。看着这里的景象,我恨命运。恨命运的安排,恨命运对你不公平。我想把这里铲平,要这座城的人都为你的过去陪葬。可是我做不到。所以,我只能像只刺猬,蜷成一团,表现出不好惹的模样。”

泪水像倾盆大雨一样击打在我脸颊。

我完全失态了,抬起双手捧住我的脸颊,不让程嘉逸看到我狼狈的模样。

程嘉逸轻轻抓住我的手,提醒我手背上还埋着针头。

他抬起膝盖,稍微调整了一下我坐在他怀中的姿势,像哄小婴儿熟睡一样,轻轻拍着我的脊背。

我流g了眼泪,出了一身汗,他便一直给我擦。

等我平静下来之后,喝了几口水,哽咽着告诉程嘉逸:“其实我在跟你闹别扭,我很介意徐珍的存在,还有她说的那张黑卡。”

程嘉逸把我抱紧了,无声叹息:“宝,你觉得我昨晚为什么要跟你回家?”

我撇起嘴:“你想c我?在各个场所c我?”

程嘉逸的脸僵掉了:“是,我就是把ji8当脑子用,天天只惦记着k裆里那二两r0u的事。”

我问那到底为什么。

程嘉逸:“昨天我想了很久,该怎么跟你说我和徐珍的过去,但后来你睡着了,我误会你不在意了。我也很生气,气你说ai那个姓蒋的。你怎么能ai他啊?”

我张了张嘴巴,讪笑道:“那气氛烘托到那了嘛。我总不能说我从来没ai过,让他误会我只是想找一个不花钱的保姆,给我爸洗澡。”

程嘉逸抬起头查看悬在铁架上的点滴瓶,说:“等会儿我们去酒店吧,回去了我再跟你说,快滴完了。”

可能是因为刚打了点滴、药物起作用了。

也可能是因为刚哭了一场、我和程嘉逸把话说开了。

尽管也没说得特别清楚,但程嘉逸说的那些只言片语,以及他的表现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安慰,我突然没那么在意徐珍和那张黑卡了。

从诊所走出来,呼x1到新鲜的空气,感受到秋日暖yan的热烈,我的jg神和心情豁然开朗。

我问程嘉逸中午想吃什么。

他大概能通过我的表情和语调察觉到我的心情变化,笑看着我,问我有没有推荐的饭馆,这里有什么特se美食。

我们县城回民很多。

回民不吃猪r0u,所以养殖牛羊的更多,清真饭馆占b更大。

我问程嘉逸能不能喝羊r0u汤,会不会介意羊r0u有膻味。不然去吃辣子兔也可以。

听到我说吃兔子,程嘉逸拧起眉,刻意压低了声音,用略显粗狂低沉的男x嗓音调侃道:“兔兔那么可ai,怎么可以吃兔兔?”

我夹起嗓子:“兔兔那么可ai,勉强算个热菜,不ai吃你就滚蛋。”

程嘉逸斜睨了我一眼:“你让我滚蛋我就滚蛋?你算哪个小鹌鹑蛋?”

我:“我不是鹌鹑蛋,照样能把你耍的团团转。”

程:“为此我感到深深地不安,吓得从此不敢吃晚饭。”

……

我俩又即兴掰头了一阵。

最后我提醒程嘉逸,县城里的饭店卫生条件都不容乐观。

“不g不净,吃了没病,”我这么说。

程嘉逸坦然一笑:“我是不会在路边饭店吃东西,但我也不是喝露水、吃金子长大的。留学时我也吃过不l不类的白人餐,我不信还有b那些更难吃的东西。”

于是,在我的指路下,我和程嘉逸、再加上司机小杨和助理祁梦,四人开车去了县城一家很有名的羊r0u汤馆。

尽管已经临近下午两点,但饭店里依旧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和去诊所时差不多。

当我和程嘉逸并肩走进饭店,餐厅里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我们,世界仿佛有一瞬间的消音,像电影画面被人为按下了暂停键。

程嘉逸神se有些不自然,低头俯身,凑到我耳边:“我真是服了。在这里,我跟一绝种恐龙似的,路过的狗都得多看我一眼。”

我抿嘴偷笑:“因为你长得太帅了,他们没见过你这么帅得惊为天人的。”

程嘉逸的脸se更古怪了:“这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不是烧傻了吧?”

我笑,用手背蹭了蹭程嘉逸的手背,本想握住他的手,给他安慰。

他先我一步,反握住我的手,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我的手背,温柔地询问我手背上的针孔还疼不疼了。

我高高扬起唇角:“不疼。”

我们站在柜台点单,要了一些凉菜和四份羊r0u汤。

店里有卖现烤烧饼的。

我问程嘉逸要不要吃烧饼,现烤出来的焦脆的饼,洒满芝麻的那一面特别香。

程嘉逸说那就买几个。

找了一个空桌落座。稍微等了一会儿,热腾腾的汤和现烤的烧饼被服务员送上桌,程嘉逸用祁梦提供的消毒sh巾擦了擦手,从竹篮中拿起一个烧饼撕开,把洒满芝麻的那一面递给我。

我有些震惊。

迄今为止的人生中,从来没人会把“洒满芝麻的饼皮”分给我。

对上我的眼神,程嘉逸倒是十分自然地问:“你不是说这一面很香?”

我美里美滋滋的,却口不对心地调笑道:“狗不是都护食吗,你怎么是那只例外?”

程嘉逸被气到吹鼻子瞪眼:“那你还给我。”

我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一口饼皮:“我才不还。”

明明是咸口的烧饼,我竟然吃出了类似蜂蜜面包的松软与甜蜜,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幸福满足的表情。

程嘉逸紧盯着我脸颊,嗤笑道:“瞧你那点出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了俩没花钱的p,乐得找不到北了都。”

饭后,我给我爸打包了一些饭菜,告诉他,这两天我还会叫上次来的那个保姆阿姨来照顾他,我身t不太舒服,可能住在酒店不回来了。

我工作的那家酒店确实给员工提供食宿。

以前我也有过不想上下班来回跑、住在酒店的经历。

所以我爸也没怀疑这个借口的真实x,像往常似的,嘟囔了我两句,说我挣钱不容易,结果又在这浪费钱,他根本不需要人照顾。

这时候我哪还有心听他唠叨这些家长里短?

我的心思早就飘到楼下的程嘉逸那里去了。

我换了身衣服,下楼的时候却有些扭捏了。

像个十七八岁要和小男友去开房的少nv,既害羞又忐忑。

我刻意放慢了下楼的速度。

在三层楼梯上,遇到了大步向上跨的程嘉逸。

望见彼此的身影,我们不约而同地顿住脚步。

楼道里的光线晦暗,但仍能看见流动的空气中飞舞着细小的金se尘埃。

十分细微的声音在此刻变得异常清晰,我的心跳声甚至大过了外面知了鸣叫的声音。

程嘉逸抬起漆黑幽深的眼睛望着我。

我居高临下地回望着他。

他弯起唇角,笑容隐隐有些得意,似是从对视中发现了我迫不及待来见他的少nv心事。

我垂下眼睛,避开他的眼神。

许久之后,我反将一军:“你等急了?”

程嘉逸轻轻嗯了一声:“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说:“我知道你在等我。”

我知道他在等。

出于nv生的矜持和骄傲,我会让他等。

但我ai他。

矛盾地不舍得让他等太久。

程嘉逸说:“我可以先来找你,反正等着也只是等着。”

我强按下内心的悸动,看似是在提醒他,实则是在提醒自己清醒一点:“我最多上去了二十分钟,不要说的好像我让你等了很久一样。”

程嘉逸直gg地望着我,深邃的眼眸里浮现出一丝困惑不解,显得有些纯真懵懂:“是啊,明明才二十分钟不见,可是我好想好想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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