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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9节

 

“哪一只呢?”

他在那只眼睛的注视下走到了广场的出口,这里是条三叉路,一条向右的石头窄路通向那座古迹般的小镇,还有一条宽阔多的石板大路,就是他们来时的路,通向通天塔下。惨剧就在这个路口发生的。四辆板车一侧的轮子被炸飞了,倾倒在地,那尊手持长笛的雕像也斜在地上,像是侧卧的巨人。前面拖着车的“独角”大马全倒在了地上,有些被炸成了碎片,有些被雕像压着起不了身,昂着颀长的脖颈发出悲怆的鸣叫。和灰尘、泥土混成一团的积血厚厚的铺了一层,朝着海边流淌。萦绕着的血雾随着风在漫漶,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铁锈味道。几枚布满血点的纸风车,好似蒲公英一样,在冷风中盘旋。

尼古拉斯和瑞贝卡他们阴沉着脸,站在比路面高了一点的石头堤岸上沉默不语,仿似一行没有表情的泥塑。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瑞贝卡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心力憔悴的说。

成默倒是知道为什么,当你熟知蜥蜴人的历史,就会知道要说到玩‘恐怖主义’,开着飞机撞大楼的那些狂信徒,和蜥蜴人相比,连弟中弟都算不上。人家才是真正的开山鼻祖和恐怖主义大师。要说起来,蜥蜴人惨是真惨,狠也是真狠。和这片大陆上的民族基本都有仇怨。攻陷了耶路撒冷,摧毁了圣殿,害的蜥蜴人四处流窜的尼布甲尼撒,就是蜥蜴人最憎恨的人之一。

李容绚低声道:“因为古巴比伦灭了蜥安王国,还囚禁了他们的国王和精英,历史上称作《巴比伦之囚》。”

“瑞贝卡,别代入太深,这不过是遗迹之地,和历史并不一样,它不过是场游戏。”尼古拉斯深吸了一口气,“眼下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把这座雕像送到通天塔的入口。”

金柱基脸色惨白,“攻略里面好像马车没了,好像没有人能完成把雕像运送到通天塔下的任务?”

“对。”尼古拉斯点头,“因为人力拖车不仅消耗能量,还容易被士兵攻击,幸好我们有令牌,可以避免被士兵攻击,这能减轻很大的负担。”

“还能找到一些马吗?”金柱基问。

“不是‘血月’的版本肯定不能。”尼古拉斯说,“‘血月’的版本我不能确定。”

“也许我们可以问下那些士兵。”李容绚说,“或者最好能找到雅列。”

金柱基苦笑,“雅列还会理我们么?”

瑞贝卡低声说:“抱歉,都是我惹的麻烦。我先去想想办法。”说完她立即化作了一道虚影,彪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卫兵队长。

金柱基叹了口气,“万一我们找不到马,是不是只能人力拖着车直到通天塔下面?”他又问,“我们可不可以就在这里把雕像毁掉,然后和维尔戈教官他们汇合走通天塔外围?”

尼古拉斯沉声说:“不可以,因为我们没有并没有接到毁掉雕像的任务。如果由我们毁掉雕像的话,那么不仅六十六层过不了,苦路的通道也打不开了。”顿了一下他说,“假如说,我们找不到马匹的话,就只能靠人力拖着雕像走,这就非常考验我们的能量储备和恢复速度,像我的话,一个拖着车走,全速前进最多可以坚持半个小时多几分钟。”

马格努斯和金柱基异口同声的惊道:“能量消耗这么高?”

尼古拉斯点头,“得庆幸我们还有令牌,没有令牌,麻烦就大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嘉宝,猛的开口叫道:“我们现在有比没有令牌更大的麻烦。”

众人全都看向了嘉宝。

嘉宝轻声说:“我们已经联系不上维尔戈教官他们了。”

“什么?”马格努斯五官都凑到了一起,“不可能吧?没道理啊!”

几个人纷纷打开了通讯系统,血色月光的照耀下,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阴郁沉重。

长久的缄默过后,马格努斯问:“他们开启了屏蔽模式是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不想和我们沟通。”金柱基苦笑,“要埋伏我们。”

马格努斯摇着头说,“我不理解,有必要吗?”

“记得刚才雅列说的话吗?人与人之间的猜疑和误解永远无法消除。通天塔就是尼布甲尼撒修建起来以消除人类之间的误解的。”李容绚说,“虽然我们知道我们可以毁掉雕像和他们一起走外围,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任务是不是必须完成雕像的修复。”

脸色惨白的嘉宝说道:“换句话说,我们也不能确定他们的任务是不是毁掉雕像,还要杀掉我们。”

“所以这狗娘养的‘血月’还是有中心思想的遗迹之地?”马格努斯龇牙咧嘴的说,“难不成我们通过之后还得做出理解分析才能拿高等级评价?”

金柱基自我解嘲的说:“前提是我们能通过。”他仰头看向了通天塔,“其实就算我们能和维尔戈教官联系上,通过的希望也很渺茫,现在只剩下34个小时,走外围,时间有点不够了。”

几个人相视默默不语。

沉闷的气氛中,一阵冷风吹开了浓重的血腥气,面容黯淡无光的瑞贝卡回来了,她站在尼古拉斯身侧,等待了几秒,才悻悻的说道:“车好修,但没有能够拖的动这么重雕像的挽马了。”

“那就我们自己拖吧!问题也不大,两个人一组,轮换着来。”尼古拉斯环顾了半圈说,“其他有什么事,上路再说。”

通天塔(13)

一把如光的剑洞穿了他的胸膛。

让噩梦中的拿破仑七世直挺挺的坐了起来,他大口的呼吸着,眼前还是卧室中的漆黑的景象,合金窗帘关的很紧,灯也没有开,黑暗中唯有躺在一侧正在充电的“七号”,胸膛中央散发着一圈微微的碧蓝光圈,像是遥远的出口,又像是近在眼前的枷锁。

他凝视着七号和雅典娜如出一辙的面孔,在充电的时候,她最像是雅典娜,缺乏生动的表情、冰冷、没有人情味。倒是激活的时候没有那么像,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比雅典娜本人丰富的多。他不清楚这个设定是为什么,有些时候他会想是不是雅典娜面对成默的时候,无论眼色神情还是肢体语言,都会变得灵动多彩,不像是面对他一样,那般冷酷无情。

转念又回到了刚才的梦,他不断的逃跑,在巴黎的大街小巷,在残存的古迹和新建的楼宇,那画面与多年前他追逐成默几乎一模一样,不过时过境迁攻守易势,他变成了那个像老鼠一样逃窜的人。

然而糟糕的是,他拼尽全力,仍没能逃过那把审判之剑。

“我不会轻易的死去,我的生命有更重要的价值。”

拿破仑七世宛如告白般的低喃,他将手贴在了七号很有弹性却发冷的脸颊,感觉自己的手指就像是火焰,点燃了七号如石膏圣象般僵硬惨白又完美无瑕的面孔。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他警惕的看向了床头的呼叫器,手已经握住了就放在枕边的权杖。在呼吸般明灭的蓝色光圈映照下,他的眼睛就像是红色的孔洞。

连续鸣叫的声音和闪烁的颜色都正确,他起身按下了应答,呼叫器的屏幕亮了起来,克洛特·盖昂出现在了上面,“陛下,鱼儿上钩了。”

“本纳·尼尔森?”

“陛下果然洞若观火。”克洛特·盖昂不露痕迹的拍了下马屁,“就是他。并且只有他,其他人几乎没有考虑过播‘血月’,只有他追到了半岛电视台,还尝试过购买独家转播权。”

“现在就看更大的鱼儿会不会咬钩了。”拿破仑七世呼吸稍微变得急促了一点,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布置改变世界格局的阴谋更激动人心了。他的大脑瞬时全部清空,包括那把洞穿他胸膛的光剑。他没有立即告诉克洛特·盖昂接下来该怎么办,而是按下了床头柜上的开关,正对着床的白色幕墙跳出了投影。穿着黑色宫廷礼服的自己,出现在了夏乐宫的会客室,周围坐了一圈来自其他小国无关紧要的客人。

那个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是“三号”,顾名思义,是他的第三个替身。他的本体呆在这个三十平方的房间里已经足足三年了。这三年里,他除了使用载体,本体没有踏出这个只能从内部打开的合金避难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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