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
“我真没有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就放放高利贷而已，你看警察都没有抓我，你要我忏悔什么？……至于那些女人，她们好吃懒做又喜欢高消费，我借钱给她们，她们还不上，我还提供了工作给她们，又没有要她们的命啊！对了，你是何庆是不是？那件事真不能怪我，那只是一件意外，我们不知道你爸不会游泳，再说了真不知道荷花池清了淤……变深了，我们也就想把他推下去让他凉一凉……真不是故意的……你说那个放贷的想要闹出人命的……再说了，为了这事，我小弟不是还在坐牢么？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给你赔……我加倍给你赔……莫非你是胡林？大哥当初是你求着我们借钱给你的！我们劝过你了，不要再赌下去了，你自己不听，你说你一定能赢……你老婆后来疯了，能怪我们么？是你赌博害的啊！”
刘东强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不那么严重的亏心事全部说了一遍，站在墙边的成默，应该说是成默的三十四级载体——晨曦之星林之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前面的那张椅子，他挥了挥手，于是空气中涌动起了一股带着寒冷的气流，那股有形的气流将椅子推到了破洞的外面，刘东强的小腿已经完全伸出了大厦的玻璃幕墙。
刘东强嚎哭了起来，他已经彻底的崩溃了，一种无力的愤怒的在他心中开始燃烧，炙烤着他的灵魂，“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啊？给你钱你不要，你到底要怎么样？你麻痹你要我忏悔！我也忏悔了……你现在到底要怎么样？你到底是谁啊？我艹你，你个王八蛋到底是谁啊！”
成默对折磨人并无兴趣，他只是觉得刘东强居然在这样的时候还能有胆量不说真话，那么他隐瞒了多少自己做过的坏事？也许也觉得自己真要说出来，一定会活不成吧。
成默在一片漆黑的办公室墙边慢慢的走向了印着月亮光辉的落地窗边，他抓着老板椅的后背，稍稍低头在刘东强的耳边轻轻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没有错？要怪就得怪别人贪婪？”
刘东强觉得一股冰冷的气息在靠近，他听见那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他却完全不敢转头去看一眼……
“你凭什么觉得高利贷没有错？按照你说法，那么贩毒，赌博都没有错，都是受害者自愿的，怎么能怪他们呢？对不对？是，这些找你们借钱的人自身也有问题，但你们以威逼利诱暗算诱惑别人借贷，牟取连暴利两个字都不能形容的极度肮脏的快速膨胀的金钱，真是罪该万死啊！”
“更何况，你还诱骗未成年卖淫，连孩子都不放过……还不够你下地狱的么？你这样的渣滓就算是撒旦都会嫌弃你太肮脏了吧！”
刘东强绝望了，他浑身僵硬，他无意识的说道：“拉我进去，拉我进去，我认罪，我认罪，我什么罪都认……我马上就去自首！”
“自首？现在就不是自首能够解决的事情了……”成默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刘东强的瞳孔开始放大，他想起了下午他好像说过差不多的话，他的牙关在口腔里打颤，上下碰撞发出了“咯咯”的脆响，他的记忆里出现了那个男孩面无表情的脸和没有情绪的眼神，他想起来他曾经在哪里见过那种眼神——井爷，那种看普通人就像看蝼蚁的无情眼神。
一句“是你？”差点就脱口而出，他可不敢让对方认为自己已经认出他来了，那他可能就真的是死人一个了，他苦苦哀求道：“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做这一行也是迫于无奈，大哥交代的，我们做小弟的能怎么样？求您给我个机会，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现在就把所有的账都给平了，然后一家一户的上门去道歉……你要是觉得还不够，我剁一只手指……不，一只手……求求你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与我无关，现在你把你电脑密码告诉我，让我看看你们公司的账目……”
“行，行，密码是877099ldqgg……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定全部老实交代……”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的刘东强万分紧张的说道。
成默转身走向办公桌，刘东强动都不敢动，深怕轻轻动一下椅子就会掉下去，他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只能闭着眼睛小声道：“哥，你先把我拖进去啊……账目全部在我身上的优盘里面……没在电脑里面……”
成默回头将椅子拖进来了一点点，刘东强紧紧的闭上眼睛，说道：“哥，优盘在我的裤子口袋里，和手机挂在一起……你看，我闭着眼睛的，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完全不知道你是谁！”
“你不会明天看监控？当然你得能活到明天……”成默冷笑道。
刘东强的表情有些木然的睁开了眼睛，眼帘里顿时映入了成默的背影，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并不是下午那个少年，而是那个站在电梯间的男生。
对方既然拿到了优盘，就完全有证据告他了，性命大概是保住了，可损失了这么大一笔钱，怎么跟井爷交代？井爷可不会管是什么理由，他觉得他会死的更惨……万一被对方看到了那个……
刘东强心下大惊，浑身上下又开始不停的颤抖起来，他只能祈祷对方忽略掉那些连他都觉得可怕的信息。
成默打开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脑，输入密码之后进入，桌面上全是些页游和棋牌游戏，他将优盘插入接口，提示需要输入密码，他淡淡的说道：“优盘密码。”
刘东强勉强的笑了笑，“哥，我给你一千万，你放过我，并且把优盘还给我怎么样？我现在就把钱转给你……知道比特币么？我转比特币给你，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还不会被人发现……我也不可能通过转账交易找到你……”
开始刘东强买命都只愿意花两百万，然而为了这个优盘居然开口就是一千万，成默更怀疑里面有什么了，他猜也许是偷拍的那些老板的视频，也许那些老板中还有了不得的大人物。
不过对此成默并不关心，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再重复一遍，密码……”
刘东强连忙说道：“990778ggqdl。”
成默打开优盘，里面有好几个文件夹，前面几个标注着“融e账目及借贷人资料”、“大发账目及借贷人资料”、“高桥联合账目及借贷人资料”，看样子是好几个现金贷子公司的账目。
最后两个文件夹，其中一个标注着：“小天鹅视频”，另一个没有标注，只有《新建文件夹》几个字……
成默大概的浏览了一下贷款公司的账目，借款人名单密密麻麻，金额也相当的触目惊心，仅七月份，他们就发放了两千八百万的贷款，盈利却高达七百万，有正常的高利贷，也有像沈梦洁这样的套路贷。
另外小天鹅的文件夹里，正如他所料，有那些老板的视频，也有很多女孩的视频，想必这就是刘东强他们控制那些女孩的手段之一了。
成默并没有仔细的去浏览那些下流的视频，而是点开了最后一个文件夹，这个文件夹里只有一个压缩包，成默双击，需要解压密码，于是他头也不抬的说道：“密码。”
满头大汗的刘东强小心翼翼的道：“那里面没什么，就是一点私人信息而已……”
刘东强的话还没有落音，他的椅子就无风自动的快速向着破洞滑了过去，刘东强惊恐的大声说道：“密码太长了我记不住……在我的手机备忘录里面……手机密码是877099……”
成默划开刘东强的苹果x，点开了备忘录，找到了数字和英文混杂的一长串密码，输入了这极其复杂解压密码之后，屏幕上弹出了一个表格。
上面记载着一些人的名字、生日、血型、护照号码，后面还标注的有日期，有些还标注了航班信息，有些没有，这些人名字看样子都不像是华夏人。
另外底下还有记载了一个网站，一个格式他万分熟悉的网站——那是一个影网网址。
……
《罪与罚》是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的长篇小说，也是其代表作。小说描写穷大学生拉斯柯尔尼科夫受无政府主义思想毒害，认为自己是个超人，可以为所欲为。为生计所迫，他杀死放高利贷的老太婆阿廖娜和她的无辜妹妹丽扎韦塔，制造了一起震惊全俄的凶杀案。经历了一场内心痛苦的忏悔后，他最终在基督徒索尼娅姑娘的规劝下，投案自首，被判流放西伯利亚。作品着重刻画主人公犯罪后的心理变化，揭示俄国下层人民的苦难生活。
上帝之鞭
要是换一个没有接触过影子网络的人，也许会很容易忽略掉这个看上去像是乱码的网址，但成默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他也不需要询问刘东强，轻而易举的就在电脑里搜索出洋葱路由，又在电脑里搜索出了scape navigator浏览器，然后就直接登上了文档里记载的影网地址。
立刻在scape navigator特定型号的浏览器中进入了一个中世纪黑白照片一样的页面，这个照片很诡异，上面有十二个带着乌鸦面具的黑袍人，这样带着帽子的黑袍游戏和电影中很常见，天选者系统选择页面的持剑者也是穿的这样的黑袍。
只是有着颀长鸟喙的面具很少，在成默的印象中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和教派流行过这样的面具，成默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乌鸦还是秃鹫的面具……
黑白照片的下方有两个英文单词：“bck death”，这是“黑死病”的意思，而黑死病又被称之为“上帝之鞭”（注解1）。成默点击进去之后，提示本网站仅对会员开放，请警察、参观者以及记者和博主离开。
成默抬头看着刘东强问道：“你的账号和密码。”
被绑在老板椅上的刘东强强忍着身体微微的颤抖，装出不解的问道：“什么账号密码？那个……刚才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他很是方正的脸在月色下泛着油光，两行汗水从额头经过太阳穴顺着脸颊滴在了白衬衫上，他的表情正呈现出一种难解的痛苦和惊惧。
那是一种教科书级别的“害怕”这个词汇的精准演绎。
成默这次没有用移动椅子来恐吓刘东强，而是随手使出了一记改良版的“急冻射线”，屋子里的水汽开始凝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了一根无比锐利的冰棱，整个过程都在刘东强的视野范围内完成，他看着这匪夷所思的画面，下意识的低声呢喃着“魔鬼”，在恐惧中亲眼看着那根冰棱从天而降，直接精准的刺在了他被捆在扶手上的右手大拇指上。
顿时刘东强的大拇指指甲盖就翻了起来，鲜血四溅，透明的冰棱短成了几截碎在了刘东强的脚边，他的惨叫声在宽阔的办公室里回荡起来，落地窗和墙壁夹角处的金鱼缸里的那条红龙鱼侧着身子鼓着大眼珠子看着刘东强的方向，仿佛它能看懂眼前发生的一幕。
刘东强低头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大拇指，抽着嘴角重新哭泣了起来，“饶了我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