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修罗
每一次戏终了，他都会将他最珍视的部分蒐集起来，集结在这本册子里。若要下定义，那么这本影集可以算是他的灵魂碎片集录。
没记错的话，这本东西放在很高的地方，要拿到的话得上梯子。它的封皮也没什么x1引人的花纹和颜se，他想不通殷殷是如何在高高的书架上偏偏挑中了这一本。
很唯心宿命论的释昱恒决定用命中注定来解释这一现象。
他心里一软，把浴巾系在腰上，带着氤氲的热气靠到殷殷身后，伸出双臂环绕住她的脖子，问道：“在看什么？”
他呼出的热气撩得殷殷发痒，殷殷不禁缩了一下脖子，然后把影集抬高给释昱恒看，道：“你演的这部戏，我私底下看过很多次。这部片子绮丽，可是每多看一次，我越发觉得你是不是其实很孤独。”
许是灯光昏暗，释昱恒只觉得殷殷那双藕一样的玉臂轻轻一晃便晃出了涟漪，在滴答波纹里，她把自己卷入了一个深埋已久的隐秘场域。
她明明凝视着的是照片，释昱恒却觉得自己的魂魄被深深看透了。
照片里的释昱恒ch11u0着全身，双臂大张，做出展翅飞翔的动作。整个脊背上是一幅双头共命鸟的纹身，两颗鸟头一黑一白，象征一t的yyan善恶两面。
这部剧中，他饰演的角se正是纹身所示的传说当中善恶共存的双头共命鸟在人间的化身。前半生，他出身在一个好人家，当了二十年的模范乖仔，却一直隐隐觉得内心似乎有什么莫名的冲动。后来，他离经叛道，恶事做尽，在淋漓尽致地为自己活了一场之后si于一片唏嘘之中。
娑婆轮回终了，共命鸟回到佛的金刚宝座下，才了悟和觉察，什么是非对错不过都是虚影和幻梦，唯有心的t验才是真实。
整部片子的立场在中间，好坏交由观众自行评判，其实颇有禅意和深度。却因为某些大尺度的片段惹来许多争议。不少人说许多演员在出道早期迫于生计才去演一些不入流的q1ngyu片，可他释昱恒倒好，本来清清白白前途一片光明的一个人，在红极一时的时候却不ai惜羽毛去演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毁佛家清誉。
一时间，他遭到了许多舆论的席卷式攻击。
往后，释昱恒像叛逆一般，这次更是直接接下像《浪淘沙》这样完全可以被称作是三级片的电影，仿佛就是要以这样的形式同主流舆论y杠。
小小一张照片g起许多心绪，释昱恒的声音低下来：“一般人在这部电影里看到的重点好像是那些q1ngse桥段。”
殷殷把册子放在膝上，抬头望他的眼：“每个人看到的面向都很不一样。我会这么喜欢，其实是因为我在这部片子里看到了自己。双头鸟在投胎之后想透过娑婆界找回自己的全貌，在一片争议之中真的遵循本心去走心的旅程，却不被旁人理解。”
“也不必被所有旁人理解。”释昱恒捏住殷殷的下巴吻她：“有人懂，不就够了么？”
……
殷殷ga0不懂自己为什么又被带到了床上，她本以为一切都已结束。
释昱恒的yuwang来得迫切又汹涌，她像是被动打开了与他共感的开关一般，被他淹没。
两人在床上都有一些很超过的ai好，各种亦真亦假的角se扮演夹带bds8的py，在《浪淘沙》拍摄的期间就已经在彼此身上探索了个遍，如今也没断交多久，重拾并不难。
释昱恒跪在殷殷身下，拉起她纤长的手，用脸颊蹭，道：“主人，请您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殷殷不知道自己这巴掌是该打还是不该打。
她若是扬手打了下去，是遵循自己的本心倒是不假，可也代表她是应承了释昱恒呼唤的那一声“主人”。
言有灵。若应下来，怕是再难以ch0u身。
释昱恒抬眸，扮狗奴的角se却有一双鹰眼，尖锐地审视着，迫得殷殷无法自在呼x1。
她是做自己还是不做？
犹豫再三，殷殷还是ch0u回了手，语气淡淡：“到这里吧。我累了。”
“是今天累了，还是彻底累了？”释昱恒紧追不放。他知道，得抓好机会，在适当的时候b她一b，然后松下来，等她自己想明白，再回转心意。
“我不知道。”殷殷如实答道。她也不知道释昱恒到底会什么魔咒，老是惹得她无法把话说si。或许是天生克她。
“没关系。”释昱恒笑起来，这笑却令殷殷觉得悚然。
“殷殷，你知道吗，共命鸟共用一具身t，在x子上却是相克的si敌。这鸟儿活着的时候以为应该遵循本能厮杀，却不知道，抗拒是无用的，唯有敞开怀抱接纳自己所惧，最终才能真的无所畏惧。”
释昱恒这短短的话里有颇多隐喻，殷殷却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他真是自己命定里的那一半，那么她是接还是不接？
殷殷是惊醒的。
醒来的时候，她没有马上开灯，而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看着浸满整个房间的黯淡月se。
她光0的背抵在sh透的丝制床单上，凉意沁上脊骨，不知花了多长时间，她才确认，这一次自己是真真正正地醒过来了。
那是好几个很漫长，很杂乱，也很惊心动魄的梦。
梦再织梦中梦，杂糅在一起如漩涡一般，仿佛是被她压制的潜意识趁夜浓而浮出水面，用如此剧烈的方式提醒着她的真实心意。
她无意识地抓了抓床单，一截指甲忽然脆生生地断裂开，她只得爬起来找指甲钳修剪。
倚在昏暗的床头灯前，她晃了晃还在晕眩的脑袋，再次被一gu无形的力量拽回方才梦境中的氛围，无法清明。
她看着自己被涂得殷红的指甲。
梦里，她似乎置身于异世，ch11u0着脚，提着碍人的裙摆逃跑，也不知方向，只知道她得一直一直跑，这样才不会被追上。
她不敢回头看的背后似乎有好多双黑乎乎的手，触手一般朝她伸来，粗又黏，手无缚j之力的她根本无从抵抗。
跑到喉头涌上腥气也不敢停下，不知过了有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一片湖，她想也不想，纵身一跃。
沉入水下的时候她竟没si，化身一变成鱼，发出鳃来，大口大口的氧被供给到她的身t当中。
她也没觉得安全，径直往湖心游去，却在水底见到了释昱恒。
他柔美的五官在水波的映衬下更显孱弱，分不清他眼角含的是水还是泪光。
“殷殷，别跑了。我嗔心重，想得到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冷落我的时日，我心里好难受，以为你彻底抛弃我了。”
见他这样，殷殷无法承受，转身要游走，却在一瞬间跌入令一个奇境。
这回，她衣衫凌乱地趴在山巅的一块大石头上，被释昱恒揽着腰从背后大力狠c。
两人浑身都是血腥味，而她的脖子被释昱恒sisi勒着，他在后面低声威胁：“你若再冷落我，小心我发狠要了你的命。你不要我，我便不能活了，我也不要你活。”
这样一个恐怖的场景，殷殷竟然还被c出了快感。她试图ch0u离出去，却好像被囚住一般，只能变成一块任由释昱恒宰割的鱼r0u，跟随他的力道被翻滚蹂躏。
风让两人的衣物翻飞，她看到飓风吹得一树枯叶零落，混乱的心绪也随之飘扬，却更加理不清楚。
似乎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片段，殷殷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些混乱的情绪不断翻涌，让她想呕吐。
她把折断的指甲倒进垃圾桶，顺手拿起手机点开跟释昱恒的聊天对话框。
他上一次发过来的消息是在一个月前，是他告诉自己他即将开拍新的戏，至少要花半年。他需要专注于角se，没什么必要的话便不再sao扰她，免得她心烦。字里行间充满失落。
殷殷望着他的讯息，指甲断掉的手指划过屏幕的时候带来一丝疼痛，痛感直直顺着神经牵扯到心脏，她忍不住倒x1一口凉气，憋了好一会的眼泪终于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
自上次在释昱恒的家里别后，殷殷已经有意识地冷落他长达四个月之久，希望他主动放弃对自己的追求。
如今目的真的达到了，她却做了这样的梦，令她实在是捉0不透自己的心思。
再把消息往上划，看到释昱恒在过去的几个月给自己发的消息。
其实他发消息的频率不算高，每隔几天甚至是一周才会分享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给自己。
他从不说早安晚安那种没营养的废话，反而是会发一些带着情调和心思的，显然是被设计过，却又不显刻意的内容。
有时仅仅是一张云彩的照片，漫天的云霞像凰鸟一样飞舞，甚至连尾翼的轮廓都能看得清楚，这样的纯净刚刚好就点亮了殷殷晦暗的一天。
殷殷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感受，要么不回，要么敷衍着回，抗拒之意很明确。
她甚至责怪释昱恒，责怪他为什么不像一般的花花公子一样，做一些浮于表面的流程，这样她的拒绝就可以显得合理又g净利落。
可他不是。他显然是带着一颗炽烈的真心，温度太烫，烧得她脑中的警报机制不断用尖锐的声音提醒她——前方危险，不要去。
谁都渴望得到真心的ai。可是这样虚情假意的时代，真的有人显出真心的时候，她反而不敢要。ai和生存之间，她显然首先得选择自保。
不知是不是梦境折磨得她过于痛苦，她竟然失神碰到了语音电话的按钮，而她并未及时察觉。
滴——
就在这样的凌晨时分，没花几秒，电话接通了。
“……殷殷？”释昱恒的声音带着鼻音，听起来有些模糊，像夜里的浓雾。
既然他都接起来了，殷殷也不好直接挂掉，她只得y着头皮道：“对不起……”
“睡不着吗？”释昱恒打断她的道歉。
电话的那一头传来细微的动静，殷殷猜释昱恒在调整姿势，甚至可能坐了起来。
噩梦的余韵还未褪去，一向可以很好控制情绪的她鼻头一酸，忍不住带着哭腔控诉道：“梦见你了。你对我好坏。”
换做是一般人，半夜被突兀吵醒，即便是没有起床气，被这无名火一烧也该恼了。
可释昱恒的心中却涌起一gu暖意，轻轻地笑：“所以马上打来数落我？”
他用了很温柔的声线，殷殷只觉得电流的g扰都没能阻挡他对自己耳廓的撩拨。
她咬唇，攥住被角，问出困扰她已久的疑惑：“释昱恒，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呢？你不是已经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人类常常口是心非。而我确实明白你的心意。”
殷殷最恨最怕他这副笃定的样子，却也就是被这样一gu劲所深深x1引。
她短暂地沉默了几秒，把翻涌的情绪收起来，换成淡漠的语气：“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快休息吧。”
“等等！别挂。”
释昱恒急了，声音高了一些，把殷殷吓了一跳。
“怎么了？”
“不是睡不着么？躺下，开着扬声器，把手机放在枕边，我哄你睡。”
殷殷本可以拒绝这个提议。可是她像着了魔一般，心跳砰砰，伴随着期待，真的跟着释昱恒的指示躺了下来。
“躺好了吗？”释昱恒重新换成低又轻柔的声音，像在哄小猫一样。
“嗯。”
“把意识沉淀到全身，自然呼x1，感受x口的每一次起伏。”
殷殷闭上眼，觉得释昱恒的声音像潺潺流水一样抚0过她的身t，方才梦中还未纾解完全的yuwang再次涌上来。
她也觉得自己很像变态，明明对方在认真地在帮自己放松，她的意识却往下三路游去。
悄悄地，她把冰凉的指尖往下探，拨开yhu，指腹按上蕊珠。
释昱恒继续轻缓地说：“想象你躺在一片温暖舒服的草地上。yan光照耀在你的身上，你能听见清脆的鸟叫。甘甜的空气被你大口x1入，顺着你的x腔往下，抚慰你的五脏六腑，在丹田处运转。”
在殷殷的脑海想象中，她真的去到了那样一片自由的草地，而她并不只是单纯地躺在上面x1氧。
她看见释昱恒伏在自己身上，用他那尺寸惊人的猩红guit0u撬开自己的唇，她被迫仰着头，他的气味充满自己的口腔和鼻腔，侵入x地沿着她的喉管往下……
“嗯……哈……”想到这里，殷殷的腹部一热，忍不住sheny1n出声。
释昱恒自然把她的喘息听得清清楚楚。
但他不动声se，继续用温软的声线说道：“你越来越放松，四肢柔软下来，敞开摊在草地上。这时，有一片小小的云朵来到你头顶，为你降下细雨。水珠流淌过你的脸颊，脖颈，rufang，手腕，腰肢……”
在释昱恒说这段话的时候，殷殷真的觉得自己被舒舒服服地按摩着，如春雨，如微风。
她正享受着，释昱恒忽然停了下来，还未得到满足的殷殷皱起眉头。
听到殷殷呼x1的节奏变了，释昱恒故意佯装不知：“现在有没有放松下来，想睡了？”
殷殷知道释昱恒是个人jg，从后面的引导句子里面就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己在g嘛，她气他装蒜，却又拉不下脸求他继续。
“嗯，想睡了。”生y的，压着yuwang的话里藏了一点败兴的味道。
释昱恒知道殷殷冷情压抑的x子，也不想逗她逗狠了，赶紧为她圆场：“我听你的声音，似乎还有些兴致呢，我们继续？”
殷殷受不了自己在情绪上被他牵着走的局面，一口拒绝：“算了。辛苦你了，就到这里吧。”
“殷殷，我好想你，真的。我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好像以前的那些哄人的花招都在你身上不好使，怎么做都是错。我怎么才能敲开你这颗像磐石一样的心呢？”
殷殷听出释昱恒的声音带了哭腔。可是两人都是演戏的，情绪收放自如，就是因为这一点，她才无法确定自己到底该不该交付信任。
“我不知道。我想要你，对你有yuwang，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相信。或许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我自己可以获得这样好的ai。你告诉我，你到底ai我什么？”殷殷很少与人吐真言，这话却说得诚恳。
“太多了，我说不好。语言说得再多都是矫饰。你如果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我只能告诉你，是我的心告诉我，我ai你，我要你，就是这么简单。”
当理智型和直觉型撞在一起时常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情到浓时总是升出执着，殷殷也不知道如何解这个结，只能暂时让它在那里。
“这次我是真的想睡了。”
“晚安，我ai你。”释昱恒不再纠缠，说完后主动挂了电话。
殷殷平躺在床上，指腹还沾着iye的甜腻气味，是方才她妄想的产物。
她的心告诉她，她也ai他。
没了释昱恒的声音，房中寂静下来。
手机的光自动熄灭，而淡淡的月光再度填满屋中空荡荡的空隙。
不知是不是月球的引力太强，月se的更迭竟把殷殷埋起来的眼泪再度带了出来，浸透枕巾。
一周后。
殷殷在忙碌的拍摄现场，第三次ch0u空拿起手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点开跟释昱恒的对话框，看他是否有回自己今天早晨发送的消息。
可是依然没有得到回复。
按照两人的联系频率和工作忙碌程度，释昱恒几个小时不回消息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她心里清楚得很。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心绪被不详的噩梦弄得七上八下，直觉非得联系上他才能安心，哪怕自己只是在瞎想。
直到傍晚，拍摄结束了，殷殷还是左等右等都得不到回复。
她放不下不安的心，g脆让赵晓直接去打听释昱恒那边是否有事发生。
影视圈内的工作人员之间有很灵通的关系网，赵晓很快就带了消息回来，跟殷殷说确实出事了。释昱恒在吊威亚的时候摔了下来，伤得不轻，现在在医院急救。
殷殷面上没表现出什么波动，心里却一紧，似乎被攥住一般，在顷刻间无法好好呼x1。
跟赵晓的通话还未被挂断，啪地一声，她的手机滑落在地上。
低头拾起手机的时候她才觉察到，自己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慌乱的心跳频率让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重新点开跟释昱恒的对话框，她不出半分钟就下定决心，对赵晓吩咐道：“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去看他。”
……
此刻，两人相距超过两千公里，殷殷一夜没睡，倒腾了好几趟才好不容易赶到释昱恒入住的医院。
路途当中，殷殷的理智不断发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听到他出事的消息的那一刻，心下的冲动远远大于理智，暴风骤雨一般把她席卷上一条她无可回头的不归路。
在焦躁当中，她无法安稳休息，脑内不停模拟更坏的情况。如果他在国外呢？在那种很难抵达的地方，她还会义无反顾地冲吗？
如果……如果他再也醒不过来，就此长眠……
她还有想要对他说的话，还有潜藏得很深的悸动和yuwang，她愿与他纠缠，成为攀附彼此的藤枝。
这些本可以被掩饰得很好的ai和yu，在一线生si的面前忽而ch11u0地被展示出来，她悚然地醒悟过来，人生苦短，ch0ngxia0一刻值千金。
怀揣着无法抑制的冲动和混乱的情绪，殷殷来到了释昱恒的病房。
经过她这么一路折腾，释昱恒已经从手术中苏醒。
“收到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释昱恒的一条腿打着厚重的石膏，被高高吊起，两边的手都打着点滴，一副无法动弹的模样。
殷殷望着他孱弱却依然美貌的面庞，没被他故作轻松的态度安慰到，反而捂着脸哭了起来。
“怎么了？”释昱恒着实被殷殷的反应吓了一跳，心头却涌过热流，被她深深触动到。
他柔声安慰道：“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殷殷越哭越厉害，完全没办法收住。那些恐惧，纠结，担忧全部都搅成一团化作泪水，在见到释昱恒的那一刻终于得到安心的解放，开闸肆意倾泻。
释昱恒伤的是腿，手还是好的。他用扭曲的姿势揽住殷殷的肩膀，吻她的头发：“你这么赶过来，就算消息不往外传，在圈内也足够轰动吧。等绯闻传出去，你是不是就跑不掉，坐实了我nv朋友的身份？”
“我不知道……得到消息的时候我被吓蒙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刻，从来都没有把理智抛却脑后全凭一腔冲动不计后果。”一路折腾，再加上方才的大哭，殷殷的嗓子已经哑掉。
释昱恒觉得自己对殷殷的情感是有点变态的程度了。看到这样乱七八糟，全然失去理智，崩溃大哭又脆弱的她，与平日的她截然不同。他竟然产生了一些兴奋的感觉，以及欣慰自己的ai原来会得到回应。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这次意外就是上天安排给他的礼物和机会，一切果然在冥冥之中都有注定。
“你这样，我不会再放过你了。尽管我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你。”他凑过去吻她哭得乱七八糟的脸庞，泪水的味道尝起来又咸又苦，他的心却甜蜜得很。
“嗯。”殷殷不擅长表达自己的心意，也不懂如何把内心的真实表达出来，却又觉得，在此刻，她的反应已经把自己完全暴露给释昱恒了，无需多说什么，也无需再隐藏。
清晨，释昱恒的病房。
“消息都压下去了吗？这几天辛苦你处理。”殷殷挂掉跟赵晓的通话，回头的时候发现释昱恒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她的一身倦se被他充满ai意的目光所驱散。
“是不是我在这里吵到你休息了？”殷殷走回释昱恒的床前，在旁边坐下。
“不会。”就算是用扭曲的姿势，释昱恒也要伸手抓着殷殷，仿佛怕她跑了：“让公关处理得那么辛苦，不如我们借机公开算了。”
殷殷瞪他：“你疯了吗？至少等我们稳定一些吧？这种事情需要做准备。”
“什么稳定？什么时候才算稳定？”释昱恒用坚定的目光回望着殷殷。
两人僵持了一会，释昱恒继续道：“我是说认真的。人生无常，你如何知道发展到哪一步算是稳定？这次我摔下来的时候，直接失去了意识。动手术的时候，我才仿佛‘醒来’，进入了短暂的濒si状态。我感知到自己的灵魂飘出r0ut，甚至看见了一个充满光的洞口。可是在灵魂将要被牵引去到另一个世界的那一个瞬间，我忽然感到一缕执着，然后我看到了你的脸，看到你满脸慌乱地在附近寻找我，我却无法触碰到你。就在这一刻，我的心口一痛，被一gu极大的引力拉回到自己的r0ut当中。”
殷殷听释昱恒这么一说，全身发毛，心口发疼，不禁回握住他的手。
假如心电感应真的存在，那么她总算理解了为何自己一整天都有那种不好的预感，并且要如此不顾一切地赶来这里。
因为释昱恒是真的经历了si生一线。而自己的灵魂是否是因为先自己一步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如此把她推过来？
在这样的生si关头，她却还是想着所谓的稳定和周全。他说得对啊，什么时候什么状态算真正的稳定？人与人的情感和关系如此复杂，根本不像清晰的几何曲线，有可以被明确界定的起始和终结。
她知道，出于自我保护，自己太过于理智。做事情之前好像需要考虑太多因素。
身为公众人物，公布私人恋情前需要考虑他人的目光，还要考虑事业前程。
从个人角度，她还要考量和评估眼前人是否真的ai自己，会不会让自己受伤。
可是这么事事算计，在计算的过程当中，或许就已经把最重要的东西——一颗赤诚的真心给算到一场空了。
看殷殷在发呆，释昱恒捏紧她冰凉的手，用指腹在她的掌心划圈：“又在用你那永远能够高速运转的脑袋计算什么？”
殷殷的心思被揭穿，发狠把他推倒在床上，咬他的唇：“在算你为什么这么讨人厌，算我憎你几分。”
释昱恒反过来咬她：“是么，那你给我打几分？”
两人这么吻着，殷殷只觉得疼痛如病毒一般，从唇蔓延到全身。她折腾一路，又陆续哭了一晚，还强撑着jg神准备危机公关，紧绷的jg神直到现在才慢慢开始舒缓，早该发作却被她强压的痛觉一并涌现，提醒她此刻最该关注的是自身的身心灵健康。
释昱恒觉察到了殷殷的状态，道：“好了，你去酒店休息一会吧？”
殷殷却顺势倒在他的x口上：“不要。”
难得看到在哪儿都冷情冷心寒着一张脸的殷大影后露出像猫儿一样的娇态，释昱恒哪里会放过？
他捏住她小而圆的耳垂，怎么r0u都r0u不够：“那我叫人搬一张小床过来，你睡一会？”
“睡不着。”殷殷继续窝在释昱恒温暖的x膛，想到要和他分开，哪怕只是r0ut上短暂的分离，就觉得又有点想哭。
她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听了释昱恒的叙述之后更甚。
她是怕，怕这真的如他所说，是一场梦，而她怕梦醒之后一睁眼看到天人永隔的现实。
可是即便这就是现实，她也好混乱。仿佛是被她压抑已久的黑se怪物趁着如此不恰当的时期浮出水面，b迫她面对她最不想面对的真实。
所以她要紧贴着他的温暖，听他的心脏依然强健有力地跳动着，看他薄唇翕张，吐出能抚慰自己的字句，以及满溢到两人待的空间的狂暴又耀眼的ai意。
她总算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了。
她要看他如此鲜活得存在在自己眼前，要亲自拥抱住他这份跃入自己生命的真实。
“给你打11分，满分10分。”
殷殷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却把释昱恒给逗笑：“这么恨我？看来我在你这里真的是非常具有重量级的存在，让你恨到把一切工作都推了，冒着被传绯闻的风险都要来看我si了没有，假如没有是不是就要亲自下手了？”
殷殷听了这话，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红，狠狠锤他x口：“不许开这种玩笑。”
释昱恒再度抓住她的手：“你知道吗，如果这是一场梦，我好希望不要醒来。”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