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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锦烜不是个小气的人,在他看来,好东西是要和别人分享的。钱是好东西,女人是好东西,这个怪胎也是好东西。

没有性病的,不会怀孕的,不会随便射精的,不需要花钱的怪胎的确是个好东西。“他长得细皮嫩肉的,把脸蒙上和女人没什么区别。”这是段锦烜对林晴的评价。兴许是一个人玩太无聊,他在和林晴做了几次之后便叫上了他的朋友。林晴不记得他一共叫了多少个不一样的朋友,他只记得每次都会来两三个头发五颜六色的人一起上他。

他们有时候会恶趣味地蒙住他的眼睛,然后同时捅他前面和后面的洞。一开始还很黑很痛,但后来就麻木了。之后,他们兴许是觉得不够刺激,就给他打针。他记得第一次打针的时候他感到尤其的恶心。那种不适感让他吐了出来,那群人便对着他拳打脚踢。等到第二次再打针的时候,那种令人恶心的不适感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眩晕的快感。就连那令他感到痛苦的性爱也变得有趣起来。他开始奋力摆动着腰肢,渴求那些阴茎能捅得更深。那些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嘲弄地给他拍照,喊着他母狗。他早就没有了自尊,在针剂和辱骂生中竟笑出了声。他真的像是个发情的母狗,被一群同样发情的公狗们围着。两根阴茎同时插进他前面的穴中,撑着洞口红的反光。他扭动着腰,渴望这两根阴茎可以直直插入他的子宫。

如果可以顶破子宫就更好了,让他在性高潮中死去。

眼前的三个男人逐渐都变成了他母亲的样子,长着阴茎的母亲。母亲们热情地捅进他的阴道,叽叽喳喳的在他耳边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他感到天旋地转,天花板上生出了无数只眼睛。浑圆的眼睛转动着,粘稠的腥臊的液体顺着这些眼睛滴到他脸上,和他的小腹上。他突然能听懂母亲们说的话了:“你从这里被产下,你拥有产下你自己的阴道。”随后,他感到小腹变燥热。他低头看去,小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再大,再大。小腹上的皮肉变得透明,里面的子宫,小肠,结肠变得清晰可见。之后,子宫也变得透明,里面居然孕育着一团红色的肉球。

“生下它。”母亲们围绕在他的耳边,吐出热气。

林晴便听话的叉开腿,努力地想要将肉球挤出体外,但是那肉球太大了。“我做不到,妈妈,我好痛。”他哭泣着,大喊着。

“没事的,我的宝贝,生下它妈妈就永远爱你。”母亲们将他环抱在自己胸前,林晴贪婪地吮吸着她们的乳头。

“生下它妈妈就会一直爱你。”

“好难受,妈妈抱抱我。”他将头埋得更深了。

“坚持一下就好了,宝宝。”母亲们也将他抱的更紧了。

林晴憋着气,努力地想要生下那团肉球。

一次,两次,三次……那东西终于在阴道口露出了一点头,然后随着阴道口被撑大再撑大,那东西逐渐冒了出来。

扑哧!那东西终于掉了下来,带出来一条条浓稠的液体,黏附在因为撕裂而流出鲜血的阴道口处。

那东西没有哭叫,只是在不停地蠕动。那上面长满了眼睛,还有牙齿和头发,扭动着朝林晴的阴道爬去。

“我不想离开你,妈妈。”那肉球说话了,“我想回到子宫里,想回到妈妈肚子里。”

“不!不要!我好怕,妈妈!它好恶心!”林晴挣扎着,恐惧地看着环抱着他的母亲。母亲们的脸突然扭曲起来,随后一同大喊道:“都怪你,都怪你,怪物!怪物!”

“我错了,妈妈,我不是怪物。”林晴大哭着,狠狠地抓着母亲们的乳房,“我让它回来!不要说我是怪物!”他伸出一只手抓住那肉球,狠狠将它塞入自己的阴道。那东西也听话地蠕动进产道:“妈妈,好温暖的地方。”

“妈妈,我塞进去了,不要说我是怪物。”林晴哭闹着。

“妈妈,你永远爱我。”

妈妈们突然变成了肉色的液体,顺着林晴的头流向他的四肢。林晴惊恐地用手去抓,但却什么都没抓到。

“妈妈!你去哪!妈妈!”任凭他怎么哭喊,妈妈们都不见了踪影。

他感到那肉球在他身体里蠕动着,他便发了疯似的捶打着自己的小腹:“怪物,从我身体里出来!”噗叽,那肉球被锤碎了,里面红色的粘液顺着他的阴道流了出来。他低头看去,那里居然有无数个鱼子一般的半透明小球,他捡起一个,啪唧将它碾碎,里面出现了一个皮肤褶皱的婴儿。婴儿顺着小球里面红色的粘液沿着林晴的胳膊爬过去,他的嘴一张一合,用尖锐骇人的声音喊着:“妈妈!妈妈!”林晴恐慌地甩开那婴儿,一个没坐稳压破了更多遗落在床单上的卵蛋。无数个婴儿朝着他的阴道爬取,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妈妈!”

“呃啊!”身上带着红色粘液的婴儿们钻进了他的阴道,进入了他的子宫。那原本就狭小的宫颈再次被撑开,林晴痛苦的抓着床单喊叫着。

“我靠,不会被玩死了吧,流了这么多血。”

“就让你别用这东西捅他,你看现在可好!”

……

“林晴?你怎么了?”王丹说着给林晴递过一杯水。

好像做了个噩梦,林晴痛苦地揉着太阳穴。

“噩梦?”王丹也回忆起自己这几天做的梦。兴许是太焦虑了,他总是能梦见自己高考失利的场景。但这些和前几天那个梦比起来要好太多了。

那个梦并不是什么新鲜的梦,而是一个缠绕在他四周长达四年的锈迹斑斑的锁链。

梦里的父亲变得好高好高,他的头直直地插入天花板,下半身长着一个长长的腐烂着的阴茎。那根黑乎乎的东西伴随着他身体的摆动左右地摇晃着。一个永远看不清脸的女人攀着他的大腿,伸着头去舔那根糜烂着的棍子。那肤色苍白的女人摇晃着大屁股,像狗一样跪在地上,长条形状的乳房低垂着,马上就要碰到地面。父亲嘴里说着母狗,婊子一类的污言秽语。那女人则发出尖锐的呻吟声。之后,父亲就将他那根棍子插进被黑黢黢的阴毛遮盖住的阴道里,两个人像交配的狗一样晃来晃去,皮肤接触的地方发出噗叽噗叽的水声。

王丹被绑在他们的前面,看着他们交配。

那女人笑眯眯地盯着王丹看,一边扭动着屁股一边将自己长条的乳房往王丹面前推:“要喝奶吗,小朋友。”那恶心的乳房让王丹想要逃跑,但他被死死绑住无法动弹。他只好竭力地往后躲,但根本躲不掉。那乳房被塞进王丹的嘴里,突起的乳头搜刮着他的口腔。那女人突然大笑起来,面容逐渐变得扭曲又逐渐复原,成了他家大黄狗的脸。

这时,他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凄惨的尖叫。他回头看去,那是一个极为肥胖臃肿的身体,身体上面镶嵌着一颗他母亲的头。那个身体哭喊着朝着交配的二人跑去。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怎么能做这种事?”那颗肉球疯狂地撕扯着狗面女人的头发。那个狗面人发出尖锐的笑声:“他的儿子!你的儿子!”那肉球听后哭喊的声音更大:“这不是我儿子!这是杂种!杂种!”

随后,她们两个人一起将头面向王丹,大吼道:“杂种!杂种!”

他父亲也将头低下来,恶狠狠地对王丹说道:“你不是我儿子。”

女人!恶心的女人!那个孕育和产下他的地方才是唯一的净土,而包裹着那颗子宫的身躯恶心至极。不管女人再怎么粉饰自己,她们身上那两颗瘤子一般的乳房都在向世界告知着一件事:她们是骚气的母狗。王丹想要用刀,一刀一刀砍下所有女人的乳房,然后一把火烧了这邪恶的东西。不止是这样,砍掉所有女人的头颅,四肢,只留下那个阴道和子宫。然后将这些阴道和子宫拼凑在一起,组成他的家。然后,他便可以永远地躺在那温暖的房子里过完他的后半生。

这世界上不再需要女人,只需要子宫和阴道。

这时,那个狗面人和他的父亲都消失了,只留下那个肥胖的肉球。“噗叽。”那肉球炸开了,母亲的头和子宫正正好好地落在了他的脚下。他努力向前伸着头,想要去亲吻那颗头。

燥热的夏季终是来临了,这两个月的复习并不算是糟糕,但也不是一帆风顺。好在林晴是个挺会照顾人的家伙,他总是能在王丹崩溃的时候及时的安抚好他。破旧的老房子里只有一台不会转头的电风扇,这台电风扇通常是朝着王丹的方向吹着的。每当林晴终于从做饭和收拾家务之中闲下来时,他也会不远不近地坐在王丹身边跟着吹风。他看起来比之前更瘦了,树枝一般的双腿从空荡荡的裤管里伸了出来。他抱着双腿坐在地上,将头倚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小桌和伏在上面写字的王丹。为了方便打理,王丹在刚住进林晴家里的时候便让林晴把他的头发剃掉了。如今两个月过去了,他的头发也长了出来。那颗圆滚滚的头就像初春的草地一般,上面密密麻麻地长满了新生的小苗。林晴突然感到十分空虚,那颗头和承载着它的身躯突然离他好远好远。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只是在这个时候恰好的相遇了。

那林晴到底算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王丹是个正常人,而自己不是。“一个不正常的人不应该去影响正常人的生活。”这句话是他爸爸告诉他的。但是他又有些不甘心。王丹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把他视作一个怪物,一个丑八怪。王丹对他是和善的,王丹可以接受扎起头发的他,也会跟他说他长得帅气,还会叫他“哥们”,“朋友”。除了王丹,林晴再也没遇到过一个这样对他的人。和王丹相处的这两个人,他时长感到安心,自残和耳鸣也不那么频繁了。但是就在这么平常的一个时刻,那种令他感到空虚和无助的感情又向他席卷而来。

他意识到,他又在向其他人寻求爱了。

爱,他一直渴望的东西,有别于性。他这十几年的人生已经和很多人发生性关系了,但是没有人爱他。他自己也搞不清什么是爱,他只觉得如果能感受到爱,那他现在就不会这么空虚了。所以他将爱看作可以填满他的东西。母爱,情人的爱,朋友的爱,任何形式的爱都可以。

他仿佛感受到了爱,但仍不确定,因为他仍觉得空虚和恐惧。

王丹意识到林晴正看着他的方向发愣,便拍了他一把:“想什么呢?”

“你去深圳还会回来吗?”

“怎么可能!我会留在那里,干出一番大事!”

“嗯。”林晴听到后便将头埋在了腿里,“你会成功的。”所以其实他并没有感受到爱。

“你想去深圳吗?”

“嗯?”

“你不是说你有个什么哥哥在那边,还办了画展?如果我能赚大钱,我也在那给你办个画展。”

“嗯。”空虚感好像减少了一些,但恐惧感增加了不少。林晴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他开心了很多。

王丹总是从林晴的身上看到很多不应当是他本人的投影。有一天,他甚至梦到林晴变成了女人,双腿之间吞吐着他的阴茎。当他起来的时候,内裤早已变得黏糊糊的了。他一边默默地对林晴道歉,一边思付着这是不是因为最近太忙都没有手淫导致的。他可不像林晴变成那种恐怖的存在,他不要林晴变成女人。可是他明明又不喜欢男人,怎么会对林晴有那方面的幻想呢!虽然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压力太大,但是即使是在他清醒的时候,他仍觉得林晴能隐隐约约地勾起他的欲望。这不仅仅是性欲,还有一种想要独占他的欲望。独占这个温柔的,漂亮的,瘦弱的人。然后躺在他的怀里,像个婴儿一样渴求他的拥抱,肌肤之亲。

高考开始了,又很快的结束了,这荒诞的高三也终于告一段落了。

等待出分的时候,王丹用从家里取出来的钱带着林晴到省会“旅游”。如果他父亲没有做那种事的话,王丹现在应该和他班里的那两个朋友在深圳玩了。可惜现在没有那个机会了,他手里的钱也不够去深圳玩的。所以,为了庆祝高考结束,他只能拉着林晴到省会城市小小消费一下了。

这一天,他们见到了诺大的城市。那些高耸入云的大厦,人满为患的商场,和昂贵的餐厅让他们望而却步。溜达了一整天之后,他们还是选了街边的一家便宜面馆。那家面馆做的很难吃,面条又咸又硬,但是他们吃的很开心。王丹兴奋地向林晴讲述着自己未来的规划,而林晴就笑着听着。末了,为了庆祝高三的结束,他们点了好几瓶啤酒。苦涩的酸酒被一杯一杯地喝掉,直到两个人的意识都轻飘飘了,他们才停了下来。两个人歪歪扭扭地走进附近的一家招待所,迷迷糊糊地订好了房间。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去深圳吗?”林晴笑嘻嘻地躺在床上说着,“因为,我在那被强奸了。”他说完便翻过身压在王丹身上。“他们都说我是怪物,我是怪物吗?王哥。”

“不是。”王丹说着用手指摩挲着林晴的大腿。

“我是!”他突然哭着大喊,“我就是!”他说着站了起来,一把拉下裤子。

“我是怪物!我就是怪物!我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掉在了王丹的脖子上。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不对!你不是怪物!”王丹一把将林晴拉到他身前,“不是!你不是女人,你不是男人!你不是怪物!”

好完美!他是新的人类吗?是佛祖终于听到他的愿望了吗?

“你不是怪物!”王丹疯了似的扒开林晴的腿,欣赏着腿间的裂缝。那缝隙一张一合,像是在邀请他的加入。

“你是我的救星!是佛祖送给我的救星!”王丹兴奋的喊道。

什么救星?他在说什么?酒精让林晴无法仔细的思考,他只感到好开心,好开心。

“你喜欢吗,王哥?”

“喜欢!喜欢!”

林晴便将手伸向王丹的裤裆,摸索着掏出他的阴茎。因为酒精的作用,那阴茎软趴趴的垂着,任凭林晴怎么摆弄都抬不起头。王丹看林晴有些失落,便拿开他的手,将头伸向林晴的阴部。

“啊!那里,脏。”林晴抓住王丹的肩膀想要制止,但他那里是王丹的对手。王丹贪婪地吮吸着林晴的阴唇和阴蒂,那里滑溜溜的,酸酸的。林晴舒服地握着王丹的头发,双腿环住了王丹的肩膀,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这时林晴第一次感到做爱的乐趣,他感到下半身酸酸麻麻的,还痒痒的。他于是便也随着王丹的舌头扭动着腰,想要让王丹舔的更用力。王丹也明白了林晴的意思,更加用力地舔弄着林晴的阴部。阴部因为被不断的刺激边流出了液体,透明的粘液吃起来也酸酸的,王丹贪婪的把这一切都吞了进去。随着阴道有规律的一张一合,林晴高潮了。

“王哥,我去了!”他尖叫着紧紧将王丹的头按进了自己的阴部,仿佛要将他塞入自己的阴道。胸腔大幅度地起伏着,粉红色的乳头向上站立着,顶起薄薄的短袖t恤。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受着那酥酥麻麻的余韵。夏日里那泛着花香和树叶味道的风顺着窗户飘了进来,吹着林晴很舒服。

随着高潮的离去,那种巨大的空虚感再一次包裹住了林晴。王丹到底喜欢什么?喜欢他还是喜欢他的性器?

不要再去想了!

林晴便松开抓住王丹头发的手,坐了起来。

“王哥,我帮你吧。”他说着俯下身,去舔那根低着头的阴茎。

“别……”王丹伸手挡住了他的头,“我还没洗。”

“我口活很好的。”林晴抬起头有些委屈的望着王丹,王丹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现实和梦境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内心的欲望被无限地激发出来。他愣愣地盯着林晴那张因为烧伤而布满伤疤的脸,竟从中看到了母亲的影子。他忽地将林晴的头按向自己的裆部,林晴也听话地吮吸着他的阴茎。林晴就这样趴在他面前,竖起的屁股像是揽客的妓女一般招摇着。他鬼使神差地将手伸向隐于屁股之内的阴道。

“嗯……”林晴感受到了王丹的触碰,听话地将屁股翘得更高。王丹和那些哥哥们不一样,他的手指并没有侵略性。他更像是在探索,探索着那阴道里的角角落落。两根手指在阴道里游来游去,贪婪地捕捉着那块圣地里的每一个突起和弯折。

林晴被弄得很舒服,便更加卖力地吞吐着王丹的阴茎。那根阴茎虽然仍是软趴趴的,但在林晴的摆弄下依旧射出了白浊的精液。

王丹在高潮之中摆动地他的腰,嘴里模模糊糊着念叨着“妈妈,妈妈”。

妈妈?

“嗯,是我。”林晴吞下那咸腥的精液,将王丹搂在自己的怀里。“你也是。”他说着将王丹抱的更紧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做爱。

“对不起,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王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晴。

“王哥,对不起。我很喜欢。其实,昨天发生那些事也是因为我,我太自私了。”

“我也,喜欢。”

喜欢就好,但是你到底喜欢什么呢?我的身体?还是我。不对,不应该再这么任性的去纠结这些事了,明明他能接受我就已经很好了。

真的要去深圳吗?心里的执念是不是也应该放下了。林晴,林晴。如果,和他一起生活,就像是一家人一样的生活也很好。毕竟我们都没有家人了,不是么。

本来想要和他做完那种事就离开的,但是现在居然有些舍不得了。王哥。

幸福,恐惧,空虚。

天花板上的眼睛,一只又一只地牵着手在那里跳舞。

低矮的窗户外面响着奇怪的鸟叫声。

顺着月光铺出的路走出去,原本熟悉的泥巴路竟变成了奇怪的褐色。没穿鞋的脚底板传来温热黏糊的触感,低下头仔细看,那居然是裹着小肠的泥土。

条件反射似地抬起头,天空中的月亮变得越来越暗,随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发着暗红色光芒的太阳。四周开始褪色,直到全都变成无聊的暗黄色。

向后看去,原本低矮的平房变得高耸,最后竟变成了塔楼。失神一般地走向那栋突兀的高楼,很快便来到了楼下。楼里面发出一股令人愉悦的味道,咸咸的,湿湿的。顺着那味道走进去,从楼梯走下去,地下室的灯光发着昏黄的色彩。倏然间,灯光消失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将人包裹了起来。

随后,鸟叫声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穿透耳膜。

这是林晴最近做过好几次的梦。

他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看着窗外狡黠的月光,一切都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王丹的平稳的鼾声地从他手边传来,这让林晴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能梦到眼睛,肠子,还有他曾经居住的地方。但他知道,这些都是他曾经的噩梦,让他痛苦的来源。不过现在他不应该再痛苦了—他生活在远离那个炎热潮湿的地下室,他身边再也没有那些折磨他的人,最重要的,他有爱着他的人。

苍白的月光映在王丹的脸上,顺着他的眼眶流到了鼻尖。林晴低着头看着王丹的脸发愣。随后,他将手伸进了松松垮垮的三角内裤里。

他用着自己身为男性的器官自慰,用那根瘦小干瘪的鸡巴自慰。他先是舔了舔手指,然后便翻动着包裹着那根阴茎的包皮,费了好大劲才露出那可怜的龟头。林晴一只手撸动着自己的阴茎,另一只手伸进了松垮的背心里揉搓着自己的乳头。临海大陆的晚间总是吹着湿冷的海风,窗外的树叶互相摩擦撞击着,遮盖住了淫靡的水声。薄的快要破掉的背心透着月光,显出包裹于其中干巴瘦弱的躯干。林晴低着头叼着背心的边缘,喉咙中发出轻轻地喘息声。他用他的拇指狠狠地刺激着自己的龟头,另外几个手指快速地上下撸动着。兴许是那根属于男性的鸡巴太干了,他曲起腿坐了起来,将中指伸向那早已潮湿的穴口。透明的,粘稠的液体随着他中指的抽动被带了出来。随后,他将那液体涂到了自己的阴茎上,继续撸动起来。他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因为这时候他竟觉得自己是在操一个女人,或者是用女人的体液在自慰。他总是被那些人当作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但是如果在操他的话,那些人就只把他当作女人。但他根本不是什么女人,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男人。那块属于女人的部分是老天惩罚他才搞出来的罪恶东西。这样想着,他撸地更快了。那黏糊糊的阴茎变得越来越硬挺,上面的血管也逐渐显现出来。林晴看着那根挺起来的阴茎,发出轻轻的笑声。

这才是他本身。

他歪头看着还在睡觉的王丹,眯起了眼睛。刚长出来的胡茬,有些长了的硬质头发,被晒得有些黑的皮肤,还有上下起伏着的胸口。这些都表示着他们真的生活在一起,这是让林晴觉得安心的事物。他也不是多希望王丹和他做爱,只是生活在一起就好。随着一声细微的哼哼声,那根阴茎又回到了曾经瘫软的模样。

林晴看着手里稀薄的精液,竟想着把那东西射到王丹的脸上。

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混杂着晨风顺着窗户飘了进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林晴环抱着双腿蹲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树叶发着呆。他这一整天最喜欢的就是早上的这段时间,又有阳光又没什么人。他时常幻想自己躺在空旷的麦田里,看着泛着白光的蓝天什么事都不想。但这种时间终究是短暂的,过往住户的吵嚷声终究还是把他拉回了现实。他只好收回了幻想,去洗漱和做饭了。

距离出高考成绩已经越来越近了,王丹这几天显得愈发的焦躁不安。他总是愣愣地在那发呆,过会又转过头来问林晴自己能不能够上自己报的学校的分数线。

直到成绩出来了,王丹去了第二志愿的学校。

王丹看起来高兴极了,林晴也跟着开心。只不过那个学校不在深圳,在北京。这是林晴最开心的事,他不想再去深圳了,但他能去北京吗?

“虽然没有去深圳,但是能到北京我也很开心了。”王丹的话语里没有失望的音调。

林晴的眼里快速的掠过一缕黯淡,随后便恢复如初。

“王哥,祝你学业顺利。”林晴笑着看向他。

“小林,我们一起去吧。”十八岁的年纪,正值无拘无束,“你照顾我这么久,我出车票钱吧。如果你能在我们学校食堂做份工,应该也有住的地方。”

真的能找到工作吗?他这个样子,大学会收留他吗?

但可以一起过去就是好事。

出结果那天王丹破天荒地出门去镇上的小卖部买了几瓶啤酒,鸡腿,桶装泡面,辣条和半个西瓜。过去的这三四个月,村里的吴二妮都换了三四个省城的男朋友了,周围的人早就不关注那桩草草了事的强奸案了。在王丹结账的时候,小卖部的大婶还象征性地打探他要去的是哪所大学。不过王丹并不想和任何人说他去的学校,因为他想要在北京从新开始他的生活。

那天晚上他俩都喝了不少。厚重的云遮盖住了月亮的光辉,湿润的风混合着敲击声昭告着雨的来临。

他们手里都没多少钱了,除去那个被藏在大衣柜里的铜箱子。

“你不要去城里工地,在这边干点小工就行。”林晴说着走向了那个衣柜,“这里还有一些钱,是我姥姥的遗产。”他说着打开箱子,里面有一张破旧的存折。

“个,十,百…三万七千六百二十四?”

“嘘。”林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里还有点钱够交你的学费了。但是不能都给你。”他从王丹手里抢回了箱子:“我会给你这些钱,但不能现在就都给你。”

“知道知道,毕竟是你的钱。”王丹说着双手拄着地抬头望向天花板。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现在这些还是归我,但你就留在这边做小工吧。只要你带我一起去你学校那边,这些就给你。”他说着抱着箱子蜷缩在王丹的身旁。

“不去广州你很失望吗?”林晴侧过头看向王丹。

“北京也挺好的,说实话,去广州读书就是个念想。就好比一个目标,激励自己的。”

“我不想去广州,所以我挺开心的。我这样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

“为什么不想去广州?”王丹真的很好奇林晴的身世,但是他一直没太好意思问林晴,现在又可以以喝酒的借口去问了。

“因为我哥哥还在广州。”林晴说着将头埋进了膝盖中间。

又是那个人,王丹所怨恨,嫉妒的那个人。

“你会愿意听吗?我总是在说这些无聊的事。”

“没事的。”怎么会没事的,王丹其实很想听。在他看来,他对林晴产生的欲望越来越大了,大到想要剥开他的身体去看他体内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他从没有对谁产生如此强烈的欲望,从来没有想要如此透彻地去了解一个人。他有时候甚至会病态地想要去成为林晴身体中的一部分,这样就能永远拥有这个人。但他有时候又觉得林晴很令人厌烦,不论是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那种可能随时会死掉的状态。他厌恶林晴这种状态,却又不想让他变得更好。王丹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对林晴到底是什么感情,但他真的爱着他那具身体,和他裤裆里的玩意。

“我害怕见到他们,我怕他们再把我抓起来,强奸我。”林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出了最后那三个字。

“我经常做噩梦,梦到我又回到了那里。他们并不会让我去他们的住处,而是把我关在一个很旧很旧的楼里。我现在都记得,那楼表面贴着的蓝白瓷砖,屋子里蓝色的窗户被围栏遮盖着,那里真的像监狱一样。我被困在那里,不记得白天和黑夜。我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有人给我送点干粮,或者是有人来强奸我。他们往我的胳膊里打奇怪的药水,然后我就会头晕想吐,产生幻觉。之后他们玩完我就又把我锁起来,一遍,一遍,一遍!但我死不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们出国念书了,我才逃出来。但是他们又回去了,我从网上知道了,我就觉得那里好危险。我不想再回去了,我明明已经逃出来了。”他将头埋得更低了,眼泪和鼻涕顺着下巴淌到了地上。

“他们强奸我,打我,骂我。用烟头烫我,剃我的头发,扇我巴掌……我记不起来了,还有好多事都记不起来了。我不是怪物,我是无辜的。”林晴抽泣着。

王丹看着林晴瘦小的身体在昏暗的灯光下一抽一抽的,突然觉得他挺可怜的。于是他靠近了林晴,用他的一只胳膊将林晴揽进了他的怀里。林晴顺势测过身抱住了他。这让王丹有点不自在,但当他看到领子下面的乳头时,又咽了咽口水。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应该是酒精的原因,我还是想和他做爱。

我的母亲是个沉默的人,她总是杵在一旁发呆。

或者是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抹眼泪。

我记得小时候她会给我织毛线的裤子,帽子,然后让我穿上带上。那时候她看起来很开心,像是看一个战利品一样看我。我总能从她身上闻到樟脑丸的味道,那种味道令我感到安心。

她后面变矮了,头发变得杂乱了,也变丑了。也就是那时候她再也不笑了,总是在那发呆。

我的父亲是个健谈的人,他总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头发规矩的放在耳后,带着金属框的眼镜。

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有很多追求者,但是碍于娃娃亲还是和母亲结婚了。

我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做爱后生下我的。

因为我亲眼见过父亲出轨的场景。那个会用凳子打我的可怕的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居然那么谄媚。

但是好在母亲也不爱我,她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这里,却只把我困在这里。

我沉溺在樟脑丸的气味里直到现在。

这几次的经历逐渐抹去了王丹内心的礼义廉耻,而且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们强奸他,打他,骂他,用烟头烫他……

他们,他们,他们。

他好痛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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