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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嘴?

 

剩下它提供的选择便是,想办法接近现有分魂剑的主人祭剑闻朝,伺机盗剑。

(“从今天开始,照我说的完成修炼任务——至多一月,闻朝必成你入幕之宾,之后再谈取剑自然轻而易举。”)

洛水拒绝了,因为她知道,这鬼建议的意思就是天天晚上和鬼睡,用阳气换修为,练它那个吹上了天的“织颜谱”,把自己练成个绝世美女,自然事半功倍。

她当然想变美,美是一辈子的事,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勉强答应了那鬼,开始了一天一顿饭的日子。可要通过这个手段完成任务,洛水还是有些犹豫的。她自觉还是个正派的人,虽然被脑子里的鬼半路忽悠走了条看着不怎么正派的修炼路径。

“我要光明正大地完成任务,堂堂正正地拿剑。”她说,“你且看着。”

此时此刻,洛水想的是,如果时间可以退回半个月前,她只想冲回去揪住那个脑子里进水的自己,大声告诉她,千万不要故作聪明把茶汤泼到祭剑身上,千万不要。

她还记得,当时那碗茶汤效果很好,从脸泼到了手,她正好借着含泪擦拭的机会,将事先绣好了字的罗帕悄悄塞到了闻朝手中。

“嫉恶如仇,性如其剑,望之分魂断魄”的剑使闻朝居然没有当场发作,还不动声色地收起了帕子。这让洛水很是得意,觉得自己魅力使然,面上当即收了眼泪转为娇羞,飘飘摇摇地退了出去

当晚她特地寻了一身银线绣鸾鸟的白裙,腰配饰剑,梳了个清丽的双环髻,月上还未上柳梢,便候在了问镜阁深处的一座偏殿里。

闻朝来得不算高调,但也绝非低调。他没有选择御剑直接降落偏殿,而是从问镜阁大门直入,视七重封禁大门如无物,一步破一禁,如分影断水的风,不过一个恍然间,黑衣冷面的阎罗便站在了洛水面前,未有惊动任何守卫。

洛水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能看到他从进门到站到她面前时的情形,她只知道当对方那双清冷冷的眼俯视她时,她脖子都凉了。

她下意识地便往后缩了一步。可刚一动作,才惊觉对方不知何时已然绕过她,稳稳坐在了上首,单手支颌,只沉默望她,像是候她已久。

洛水不敢贸然开口,可对方半晌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洛水很痛苦。夜晚风凉,殿门还开着,她冷。

等了又等,她脚都冻麻了,鼻子也有点痒了,只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便一咬牙,轻声道:“今日……今日请长老过来,本是有个不情之请。”

“若真是不情之请,大可不必再说。”

洛水噎了一下,她忽然有些理解,当日脑子里那鬼被她一句顶“死鬼”回去的时候,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此刻,她脑子里的鬼安静得有些异样,不知道是因为邪魔歪道天然畏惧分魂剑剑主的威势,还是憋着等看她好戏,不管哪一种,她都没有退路。

“……长老就别拿我开玩笑了罢,”她干干地笑了一声,显得十分紧张,“我,我只是仰慕长老风采……所以……所以希望……长老能知我心愿。”

她结结巴巴说了大半准备好的话,只剩最后那句,可想要说出口,不知为何总有些忐忑。

略一踌躇,悄然抬眼就恰好对上了闻朝的眼睛。

她忽然觉得对方似乎对她这有些冒犯的措辞并不十分在意,像是在等她继续,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何看起来平静非常。

这个认知让洛水精神一振,脑子也活络了起来,之前设想好的情景立刻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她盈盈拜倒,白裙悄然旋开,声音娇软却透着坚定:“我仰慕长老已久,望长老收我为徒,教我习剑。”

很完美,足以让任何坚铁化为绕指柔。

她确实拜倒了,也看到了自己的裙摆开得漂亮,声音亦是计划那般令人满意——只除了一样。

她听到自己用娇软却坚定的声音说:

——“长老,我想和你学耍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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