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时母:“”
她轻飘飘地看了眼自己阴沉沉的儿子,然后伸手替他整了整衣领,“小川啊,不是妈妈说,你在忙于工作的的同时也要加强锻炼呀。”
时川还以为她终于大发善心准备关心自己了,脸色刚缓和不少,下一秒他就对上了时母颇为怜悯的眼神,“你看看你自己,脾气又坏,还不懂得体贴人,还不好好练好身材,怎么让小洲愿意留在你身边呀?”
他终于忍不住发狂了,怒气冲冲地拔高了自己的嗓门:“游洲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他是喜欢我的内在美,是我的人格魅力!”
刚说完,他发现时母竟然在憋笑,时川当即感觉不妙,惊恐地顺着她的眼神往自己的身后看去——
游洲正端着一盘蜜柚站在门口的方向,表情看上去不是一般的复杂。
几秒后,游洲走进来把水果放在旁边的桌子,率先打破沉默:“水果很新鲜,您尝尝吧。”
然后他转头看向僵在一旁的时川,歪歪头问道:“你也来尝尝?”
时川:“”
这是他度过的最郁闷的一个生日了,一点不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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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门前竹帘,把包间的前半段染上的黑白色的阴影。穿堂风似有若无,竹帘也随之摆动,那条纹似的光影也像水浪般在室内游动,仿佛一幅被扭曲的太极图。
游洲独自坐在矮几前,缓缓地摩挲着自己面前的茶杯,眉眼低垂,面上神色不明。
片刻后,门口传来脚步声,几根苍白的手指撩起竹帘,一个男人缓缓走了进来。
他的眼窝深邃,一双三白眼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格外阴郁。在看清房间内的一瞬间,他的眼皮骤然压低,近乎神经质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指节一片青白。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游洲却并未抬头,面前的茶杯不断氤氲着热气,挡住了他的大半张面容。
豺入狼口(一)
直到面前的椅子被人拉开,游洲才终于有了动作。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下,热气向两边散开,露出了他端正的一张脸。
男人和游洲静静地对视了片刻,谁都没说话。
几秒后,游洲的嘴角噙上了一丝笑,如同清风掠过水面般,他的声音很轻,“好久不见,陈述和。”
他的表情和声音一样舒缓,如果不是那有意扫过陈述和空荡荡的左臂的目光,也许旁人真的会误以为这是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在叙旧。
听到他的话,陈述和的面色重重扭曲了一下,然后讥讽一笑,“确实是好久不见,上次见面的场景我至今还记得,或者说,我几乎天天晚上都会梦到那天。”
“记得很正常,”游洲看着他的眼神不冷不热,声音沉静:“毕竟我想一般人也不会忘记自己被砍断一只手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