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AI招魂
转过天来,又是一日。
“这很恐怖,你不觉得吗?”在正化路一街,凯撒的一楼窗口,权有美正接过两杯冰美式,将其中一杯递给裴真儿。
她们默默关注朴东根的yy,他正式接手已经一周多了。
裴真儿拉下口罩,抿了一口凯撒的招牌咖啡,又重新把口罩戴好。
和权有美一样,裴真儿也对yy新鲜出炉的店面logo毛骨悚然。
朴东根花大钱请人设计的logo,一个简笔的nv生头像,却极其有金允妍微笑时的神韵。
那对梨涡,让裴真儿拉起警戒线。
朴东根这个毒粉,是来真的。
权有美滑开手机,打开tiktok界面。
“你刷到这个了吗?tiktok上已经有蹭流量的网红来拍yy了,虽然现在还没装修完,但看来不少人都对这家咖啡馆抱有好奇。”权有美对正化路上发生的这些事,也只是抱有好奇。
在练习生时期,裴真儿是nv孩们之间重要的链接,她带谁玩,不带谁玩,不知不觉就成了风向。虽然权有美和金允妍那时有过交集,但那些交集在liliann出道后就没有后续了。
裴真儿冷笑道:“用得着经纪人给我看吗?现在,我社交账号上的恶评又开始活跃了,我真得感谢这个朴东根!”
常年生活在“金允妍”这个名字的y影下,裴真儿已经活出了经验,y影最重的时候正是光亮最刺眼的时候,对她来说,大众对金允妍的回顾是那害人不浅的光亮。
与之同时,更让裴真儿怨怼的是公司的态度。
就算yy开在了cato娱乐看得到的地方,嚣张至极,他们也无动于衷。
他们借徐善英的口让裴真儿忍耐、无视,而裴真儿发给洪代表的信息也全部已读不回。
也就是说,公司根本不会分出jg力来解决这件事。
“这咖啡真不错,”权有美没心没肺地称赞起凯撒家的咖啡,对裴真儿的处境做不到感同身受的t会,她问道:“要过去看看吗?我看,朴东根今天没来监工。”
裴真儿点头,压低帽檐。
演技班下课后,裴真儿赶过来和权有美碰面,一身行头还没有换。随着安贤熙的授课内容越来越深入,她的装备也越来越多,背包里几个文件袋,全都是演技笔记,几乎有了大部头的分量。
她背着背包,跟权有美亦步亦趋地走到yy门口。
除去更新的店面logo,今天还有了别的变化。
店里有了音乐。
不是liliann的歌曲,而是glitter上个月发行的热单——《dearest》。
朴东根雇佣的店员正在边哼歌边刷墙漆,从墙漆的选择来看,这家店也是要走清新s风。
裴真儿耳边却有一阵轰鸣,血ye逆流。
“怎么了,真儿?”察觉到她的僵y,权有美跟着停下了脚步。但很快连权有美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播放的《dearest》根本不是glitternv团的声音!
而是她们在练习生时期就熟悉到的声线!
竟然是——金允妍的aiver!
裴真儿双手捂住耳朵,一首听感和谐的流行歌曲,此时却像对她的一种折磨!
久违的声线,不会让裴真儿感觉到怀念。
因为亲耳太多次听过金允妍的声音,因为那些声音都是有温度的,现在的aiver让裴真儿从骨缝里都渗出了异样感。
aiver那么像金允妍演唱的,但那也不是她的歌,只是一堆采集成数字的声音数据。
裴真儿迫使自己放下手来,去听下一首歌,身t颤抖着去听。
也是最近的热单,也是用的金允妍的aiver。
金允妍的声线,却是不属于金允妍的唱腔,却是不属于金允妍的歌唱技巧。
裴真儿已经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表情面对这些了,虚构的歌声,是男人的幻梦。
这就是粉丝吗?
为什么她觉得恶心得想吐!
这绝对不是崇慕,这也绝对不是怀念,在裴真儿眼里,这些贸然制作出的aiver,只是充满了好大喜功的自我感动。
“你们也是金允妍姐姐的粉丝吗?”刷漆的男孩终于注意到了她们两位。
身姿姣好的nvx,只是一个中x化十足,一个口罩、帽子全副武装。
他走过来,名牌上写着“边承汉”。
裴真儿和权有美对看一眼,神se莫名。
不知是不是刚刚服完兵役的缘故,边承汉留着韩国男人很少见的寸头。
他倒是很热情,拿出了一张大的便利贴板,给两位展示:“我们店正在收集粉丝对金允妍姐姐的寄语,如果感兴趣可以写一下留言!”
权有美微微推了一下便利贴板,笑着婉拒:“我们只是来围观一下。”
但裴真儿却伸出手,去看那一张一张的便利贴。
她必须去确认。
换句话说,留言的人,都是朴东根开业后的客户群t。这些人,现在又对“金允妍”抱有何种感情呢?
她的视线往下读。
【伊人已逝,歌声长存。】
【下辈子就不要再za豆了!】
【允妍姐姐,好想你!还会一直想你!】
【上帝想听人唱歌,所以姐姐离开了吗?】
……
裴真儿眉心蹙着,她心里逐渐被这一句又一句的悼念攒起了莫大的失望。
失望带来的下一个阶段,是愤怒。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名义上的粉丝通通都默认了金允妍的si亡。
金允妍只是失踪,为什么他们都在悼念她的si了?
这么轻易,这么笃定。
为什么?
为什么他/她们连自己还不如?
裴真儿对金允妍都没有粉丝上的情感,但她绝不会去断言金允妍的生si!
这些人又用什么理由,自说自话在感伤缅怀?
她又看向店里的一处,直觉告诉她,那里也会有博人眼球的东西。
那里有一个银se金属的圆台。
“那里是什么?”愤怒使裴真儿清醒,她掺了一点台词演技,把语气说得纯然好奇。
边承汉回头看了一眼,“啊”了一声道:“这是我们老板引进的全息投影成像技术,不过设备出了点状况,从海外再运过来维修零件估计要五六个月了。”
全息投影金允妍吗?
真像那个倒胃口的男人会g的事情。
这家店所有的创意都仿佛是朴东根面对裴真儿露出得意的笑容。
裴真儿的情绪渐渐趋于冷静,她已经全然明白了朴东根的意图,这间名为yy的店,是即将矗立的招魂幡。
她转身去了街对面。
“哎,怎么走了?”权有美没有想到裴真儿不看了,迟了一步跟上。
正化路一街的街景和任何街景并没有不同。
有的店铺门庭若市,有的店铺乏人问津。
而裴真儿走向的店铺,正是一间贴上了转租通告的花店,位置处于yy的斜对面。
“真儿,你怎么了?”权有美看着她在那间倒闭的花店门口站定,她完全不知道裴真儿在想些什么。
落地窗内空空落落,花店店主没有带走的鲜花在花篮里彻底枯萎。
衰败的氛围。
但裴真儿平视着那萧条的里面,对自己许了一个承诺:“我要在这里开店。”
权有美眉心一跳,不会吧,不会跟她想到的一样,她盯住裴真儿的脸连忙追问:“你要跟yy对打?”
裴真儿没有说话,但她的沉默等同于默认。
“糊涂啊你,就算他们要拿金允妍做文章,你也得冷静想想!你是要步我的后尘吗?”创业是大坑,有着血淋淋教训的权有美再清楚不过了,“西八!我这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你就自告奋勇要进去,这叫什么事!想想cato会怎么……”
裴真儿没有听进去权有美的话,yy占据了她所有的思考空间。
公司眼不见为净,裴真儿却做不到,她怎么做得到?
她不会放任yy这样下去!
“金允妍已si”,这是个粗暴无礼的标签。
那她也要让来贴上标签的人,t会到断腕之痛。
上午十点。
赵律师出场走入电梯,按下了律所的楼层。
“不好意思,请等一下!”
nv孩的声音突然从外面响起,随后便连忙踩着时限挤入电梯。
白天,商务楼的电梯总是拥挤的。
她一挤进去,几乎和赵律师面对面了。
“你是?”赵律师看nv孩这张瓷白的脸,才发现她是自己曾经的客户。
是裴真儿。
虽说是客户,但赵律师并没有做到裴真儿的生意,那次恶评诉讼,裴真儿是摒除在外的。
“是您啊,赵律师!真巧!您的律所是开在这里吗?”裴真儿面露惊讶地看着他。
“是,”赵律师礼貌地让出一些空间,顺道寒暄,“你是要去几层?”
“我去做皮肤管理。”
赵律师帮她按了皮肤科的电梯层数,正好他的层数也到了,便冲裴真儿点点头,就此告辞。
“等一下,赵律师!”裴真儿喊住了他,自己跟着他走出了电梯。
她不好意思道:“正好我有一件事想请教请教……”
裴真儿望了一下律所门口的标志,还是选择叫住赵律师,把自己的问题全盘托出。
赵律师听完裴真儿的问题,思忖道:“确实,现在韩国没有法律判定ai侵犯个人肖像权和名誉权,据说美国国会对此议题正在准备立法,韩国肯定在此之后了。”
两人又对裴真儿的问题,进行了一番讨论。
如此,便耗去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明白了,谢谢您。”
“没事。”
裴真儿走进电梯,和他鞠躬告别。
随着电梯缓缓合上,赵律师才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手表,几个问题,就花了一个小时了。
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这裴真儿,难不成是不想付咨询费,所以才制造了这一出偶遇吗?
但赵律师很快否定了心中这个y暗的想法,再怎么说,裴真儿也是公众人物,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缓缓下沉的电梯里,裴真儿收起了笑脸。
果然想依靠法律把朴东根的店解决掉,是不切实际的。
朴东根现在玩的很多噱头,都擦了现有法律的边,真说打官司,未必能赢,还会给舆论再加一把火。
裴真儿不自觉拿出手机,翻找自己的通话记录。
显示一个红se的未接来电。
是韩子煊。
韩子煊三天前打了一次电话给裴真儿,裴真儿当时在演技班上课,没有接到。
后来她和权有美一起看了yy的店面,无端想起这个电话来。
这个电话,昭示的绝不是什么好意。
但现在又有更大的危机在等待裴真儿了。
裴真儿没有钱。
穷鬼一个。
虽然在权有美面前夸下海口,但她现有的存款绝不足以作为创业的启动资金。
以前liliann辉煌的时候,裴真儿的手就松,经常要请客放送局的工作人员,讨好有潜力的同期艺人,开销不菲。
而且权有美吃的教训裴真儿也了解得清清楚楚,当时权有美把创业资金和生活资金混在一起,没有清晰分割,结果血本无归,差点流落街头。
也就是说,裴真儿要把钱投到一个对标yy的咖啡馆上,无论能不能赢,她都要留下一笔生活资金。
而考虑到裴真儿正在艺人生涯的下坡路,这笔生活资金也绝不能留得少了。
撇去自己的生活资金,又赎出一些早年购入的韩国国债,裴真儿可供支配的创业资金总共也就两千万韩元,付完正化路的房租就是个零蛋了。
但每次打退堂鼓前,面对yy时燃起的愤怒又会裹挟住她。
她不能忘记这种愤怒。
此时,手机界面自动转换,是有人打过来了。
不是“韩子煊”,而是裴真儿这两天才新建的通讯录——“花店老板”。
她连忙接下。
“喂?是裴小姐吗?”
“是,是我。”
“不好意思,裴小姐。之前您说您有意向想接手我们家的店是吧?”
“嗯。”裴真儿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这样,”花店nv老板的语气满含歉意,“我马上要送小孩出国读书,就请房东通融了一下,房东都先生也t谅了我们的难处,所以……他把剩下七个月的房租退给我们了,这样的话,你要租正化路一街的店面,还是要跟都先生谈,真是不好意思!”
裴真儿无声地骂了一句。
她走出电梯,出声问:“也就是我现在跟房东谈,是一年起签?”
“应该是的。您放心,都宰雨先生很好说话的,您一定可以砍到价……”
挂了电话,裴真儿r0u了把脸。
7个月和12个月的租期,来去太大。
如果按一年起算,东拼西凑的两千万韩元资金更加不够使。
她该怎么办?
动身去香港,靠赌马去筹一票钱?
不,上次的教训足够她警钟长鸣。
父母那里呢?
不,她开不了口向父母求助,本来就是她一意孤行要做的事情。
她又一次念想到韩子煊的电话。
“韩先生,总算盼到您大驾光临!上次都隔多久了,今年好像都没来过我们这里吧。”
龙山区梨泰院洞,名为太极的新式韩餐店。
太极的主厨正在和韩子煊热情交际,与此同时,韩子煊唇角微笑,眼神却专注地在为裴真儿倒酒。
这时候的绅士,反而让裴真儿不自觉捏紧酒杯。
主厨似乎看出了自己的多余,但依旧没有气馁,掉转枪头看向了裴真儿。
她露得不多,唯一露出的一截香肩,凝白如脂,颇有贵气。
但主厨看得出来,她不是财阀千金,她的身上没有那种时间都近乎停滞的松弛感,面对韩子煊,这个nv孩的时间都是倒计时。
“小姐,”不好奇身份,已经是太极店里的惯例,主厨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菜品吃得都还习惯吗?”
“都不错。”
裴真儿施以微笑,但她其实在说谎。
她的食yu因为长期节食控制也变得十分低微,油荤的东西难得碰一次,还是在这样微妙的场合,她自然食不下咽。
“哪道您b较喜欢呢?或者有需要什么改善的地方?”
太极的主厨殷勤备至,而韩子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拗不过喋喋不休的主厨,裴真儿随手指了餐桌上一道牛油果鲜虾手握。
“这道菜,在所有菜里可能差了一点。”面对主厨,这个时候应该夸奖,但她的x格会突然暴露她挑剔的地方。
“手握?”太极的主厨问道,“味道不好吗?”
“不,不是不好,”裴真儿道,“别的店会放一些xo酱,那样更好。”
“您是说清潭洞的凯撒?”
没有想到,太极的主厨也知道正化路上的凯撒,这道手握是上次裴真儿和权有美去吃凯撒的时候,一致满意的菜品。
“对,凯撒。”
“我们店也尝试过放xo酱,但跟凯撒味道完全不一样,落了下乘,所以还是放弃了!”
“也许,你们还少加了一点东西,蟹膏。”
xo酱起源于香港,裴真儿家里的中餐馆也会做,xo酱的材料没有一定的标准,但材料细微的差异也会带来味道的差别。
凯撒的xo酱特别就特别在会放蟹膏。
她家的中餐馆原先也会放,但考虑到成本后,就废止了,但裴真儿记得那个味道。
“蟹膏……”主厨沉y,他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裴真儿。
“姜主厨,您想要升级菜品是不是去后厨b较好?”
韩子煊话有深意,主厨自然听得出来,连忙知趣地告退,只是离开时还对裴真儿的食评念念有词。
裴真儿的视线在太极主厨的背影上略作停留。
如果还有机会,她想问这位主厨为什么会知道凯撒。
太极,凯撒,做的都是创新韩餐。
主厨知道凯撒,这是市场调研的一部分吗?还是凯撒不只是正化路的头部餐饮,也是首尔的头部餐饮?
这提醒到裴真儿该开启她的市场考察了。
她应该将清潭洞,乃至三成洞、驿三洞的高分咖啡店都筛选考察一遍。
虽然她想要打赢的只有yy,但她的视野必须更加宽广。
“trendytv有个新的项目,裴小姐有兴趣吗?”韩子煊的话打断了裴真儿的思索,他倏忽就抛出巨大的诱饵,用一种观赏的态度。
他殊不知,裴真儿对这种态度不会感到冒昧和压迫,她也是用这样的目光暗自看他的。
裴真儿眉眼弯了起来,她道:“叫我真儿就好,子煊哥。”
她笑与不笑的样子大有分别,韩子煊初见她就品悟到这个事实。有笑容的时候,她脸上会显出少nv般的天真与狡黠,像是男人的求偶目标,又像是他们的专属陷阱。
韩子煊特地了解了裴真儿的出身,知道她是四代的偶像,因为某个成员的关系正处于落魄的边缘。了解以后,反而让韩子煊当日初见裴真儿的印象有了新的变化。
包括现在,她脸上那种施展异x魅力的微笑,实在很难在一路下坡的偶像身上看到。
她好像有别的底气,以及未被搓磨的自尊。
韩子煊并不讨厌狐狸一样的nv人,何况她还那么neng。
他按着原有的步调道:“听说你开始演戏了,荷雅也在演戏,看她的样子进组磨练演技,进步会更快。trendytv马上要立项的《checkate》是个机会,我可以向trendytv推荐真儿你。”
他很快就叫她“真儿”,磁x的嗓音很容易把她的名字念得缱绻。在他的一句话里,“荷雅”和“真儿”一样缱绻。
然而,他的魅力遭遇了考验。
《checkate》的出演机会,当韩子煊说出了那部剧已经定下的名导演和名编剧们,也没有让裴真儿眨一下眼睛。
裴真儿只道:“能接什么样的剧本,我还是得听公司的意见。”
没有想到裴真儿会这么回应他。
韩子煊面上一愣,笑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原以为她主动打电话来,立场是处于低位,但显然她是有备而来。韩子煊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审视,缓了缓又道:“你知道你上次陪的人是谁吗?”
这句话,才是真正的开场词。
裴真儿预先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她的抵触。
她只能先不去想那一夜的濒sit验,只是回答韩子煊的提问:“车沅臣,是恒诚集团的继承人。”
“继承人?”韩子煊被这个说法逗笑。他确信裴真儿是完全不关注财阀继承战这样韩国特se的八卦秘闻。
车沅臣不是继承人。
恒诚集团的创始人兼现任会长车基石有两个儿子。
长子车贤镇和次子车秉训。
车贤镇是被恒诚内部一致看好的继承人,他的儿子车载秀大学一毕业就进入恒诚基层实习。而次子车秉训似乎因为夫人李艺莲早年亡故,被打击得一蹶不振,虽然还是恒诚的理事,但数年前他已经放弃了恒诚的所有实权,连带车秉训的儿子车沅臣也一直放在国外散养。
直到车沅臣近两年有几处投资完成的动作实在漂亮,才x1引到老会长车基石的注意。如果不是车沅臣一鸣惊人,车秉训这一脉一定会至此凋敝。
“不管怎样,沅臣向我问起过你,”车沅臣有兴趣的nv人实在万中无一,所以韩子煊才会亲自联络裴真儿,“这对现在的你来说,不是好的机会吗?”
好的机会……
裴真儿忽然起到郑伍德在杀青宴上对她说的话。
他说,《荆棘鸟》是她好的开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