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村里的单身汉刘彪,三十大好几了,整日游手好闲,一直吃父母留下来的微薄积蓄,又好喝酒,经常去别人家蹭酒蹭饭,大家都不太喜欢和他来往。
出于同村情谊,程勇军摇下车窗,提醒他:“彪儿,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吧。”
刘彪的眼睛直直看向车内:“是军儿哥啊,我发现了一件事,出来看一看。”
“什么事要现在看,最近的事你不知道吗?回去吧。”
程勇军又劝了一句,心想他要是不听就算了。
“不能说,不能说。”刘彪嘿嘿笑了两声,将目光移向程素,“这是你女儿?都这么大了呀。”
那目光黏腻怪异,直盯得程素心中一阵阵发紧。
程勇军也注意到了这道目光,他没有说话,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关上了窗。
车子又驶出很远,程勇军沉声叮嘱她:“你以后离他远一点,不要自己出门。”
程素轻轻点头。
入夜
自那天大雾出现后就变得空无一人的路上,今天竟然遇到了第二个人影。
那人身材高瘦,穿着漂亮显眼的白色羽绒服,却滑稽地背着一把巨大的铁锹。
那把铁锹比他的脑袋还要大上一圈,被他抗在肩上,随着脚步一晃一晃。
或许是听到了车辆行驶而来的声音,他转过了头。
程素这才认出来,前面的人是陆献。
“小陆,”程勇军停下了车,不过这次态度还不错,“是要回道观吗?上来吧。”
陆献看到他们倒没有多惊讶,也没有客气,道了声谢,将铁锹放进后备箱,就进了车。
“幸好遇到程叔您了,那把铁锹看着不重,背起来还真不轻松。”陆献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对程勇军说道。
他的态度爽朗大方,今天早上起得最早,做早餐的时候还主动过来打下手,程勇军对他的印象挺好。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陆献,问他:“安顿好你老师了?”
陆献正在用纸巾擦脸。
他身上的羽绒服和背着的铁锹都很干净,唯独脸上沾了一点泥,黄棕色,像伤口一样横在他脸侧。
听到这话,陆献抬起头,眼神暗了下来:“没有,我们没有找到老师。”
程素在旁边听得满头雾水,她吃早饭的时候陆献就不在,这还是今天她第一次见到陆献,也不知道他白天去做了什么,这个时候还在外面。
或许是注意到了程素眼底的迷惑,陆献特意向她解释:“那天晚上我怕自己没办法活着回来,将老师留在了林子里,现在我出来了,就想去把老师接出来安置好,等一切结束之后才好向师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