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太过平常,仿佛在他眼中,孟书婉跟程衡是一样的小朋友,帮她擦脸只是顺手。
不知道是因为男人手劲大还是她皮肤太娇嫩,孟书婉的脸颊红红的,却比刚才没血色的样子好上很多。
程景森收回视线,平静地抚平手帕上的褶皱,折成方块放回口袋。
孟书婉见他也不说话,张了张嘴,最终选择了沉默。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孟书婉低头啃起了苹果。
她其实没什么胃口,又不敢主动开口。上次他就因为她抓人贩子的事情凶了她,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批评她。
病房内只剩下她咔嚓咔嚓吃苹果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渐停止。
“吃完了?”程景森问。
“嗯。”
孟书婉点头,其实还剩下一些,男人选的苹果特别大,她实在吃不下去了。
程景森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吃完了就谈一谈吧。”
气势之盛,令孟书婉捏紧了苹果,隐隐后悔,自己怎么不继续吃下去呢。
她已经猜到了程景森要跟自己谈什么,却有些想逃避。
“我错了。”孟书婉抢先开口,低着头语气诚恳。
程景森没发一言,只是盯着她。
孟书婉最先受不了,微扬起脸来,可怜巴巴重复:“我知道错了。”
程景森:“你认为的错是什么?”
孟书婉茫然:“不是我割腕……太、太过极端吗?”
程景森:“这是你保护自己的手段,就算极端一些也不算错误,最多只能算是欠考虑。”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在面对危险时会有一股近乎亡命之徒的莽气。
比如她一把火烧了屋子,比如她以身试险追逐人贩子。这种光脚不怕穿鞋的莽气,不能算错误,只因她缺乏安全感,本身拥有的就少,自然能豁得出去。
只是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不可取。
这要是他的兵,早就被他训得狗血喷头。
孟书婉有些懵,那她错在哪里啊?
他望着女孩呆呆的模样,脸上的红已经褪去,只剩下白,白得像瓷器一样,经不起敲打。
他忽然意识到,她不是自己的兵。
这只是个可怜、敏感的小姑娘。
他把预备说教的话咽了回去,轻声说:“等你养好伤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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