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梅端着一杯热麦乳精走过来。
孟书婉礼貌道谢,却没第一时间端起来喝。
宋永芳笑意更甚,劝道:“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然后我带你去见你程爷爷。”
“好。”
孟书婉这才端起了茶杯,敛眸安静喝水。
这一番含蓄的谦让,都是上辈子在程家学的。
那时候,宋永芳嫌弃她不懂礼数,为了不丢程家面子,就特意让李婶教她。
什么遇见人要怎么打招呼,去旁人家做客要矜持,不能主家端茶,就立马喝,那会显得没涵养。
如今,她用上辈子学的东西,来应付宋永芳。
她不能保证宋永芳会有多么喜欢自己,但起码,不再会像前世那样,对她满是鄙夷。
程安国没想到大儿子前脚才刚告诉自己孟书婉失踪了,后脚这人就自己出现在了他跟前。
孟书婉立在书房内,身形清瘦,小脸尚有些苍白,但双眸炯炯,很是明亮清澈。
只是第一眼,程安国便喜欢这个女孩,除了因为她是挚友遗孤,更因为他欣赏女孩的勇敢。
从大儿子的只言片语中,他已经都能够想象女孩经历了何等惊心动魄的苦难,在听到她来时,他以为会看到一只失了巢穴,彷徨不安的小鸟,结果看见的却是一棵生机勃勃的小白杨。
这棵小白杨在面对他的问题时,也毫不怯场,平静且条理清晰地讲了自己的来意,末了还掏出了一封信和一个布袋子递给他。
程安国拆开布袋,见里面还有一层塑料袋,打开就看见了一颗颗干燥饱满的炒花生。
这时,孟书婉的声音响起。
“大队分花生时,爷爷就念叨您爱吃炒花生,只是不知道要拿什么保存才能不返潮,后来过年时有人从南边拿了个塑料袋,他一看就笑了,说这下子可以叫您吃到他亲手炒的花生了,想着开春邮差上班了,就给您邮寄,临终前他还叮嘱我,一定别忘记给您邮寄。”
孟书婉的语气很平静,只有细听才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哽咽。
程安国愣愣地盯着那些炒花生,一时间眼眶湿润了。
他捏起一颗花生,手指颤抖着,半晌,他才低声说:“你爷爷这人啊,一辈子重诺,当年在部队时,他就常说,一口唾沫一颗钉,这人啊,话一出口,就得做到。他那时说要带我平安回家,他就真的做到了,多少次,他顶着炮火,生生把我从死人堆里拽回去,老孟啊,你就是太认死理了,早就说叫你来首都,你非不肯,脾气犟呀,你说你要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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