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我想要救皎皎求你帮帮我不要叫人好吗?”
靳尘躺在昏暗的牢房内,脸上身上都带伤,但看起来无碍。
这里的看守都是兵营出身,行事没有那么下作,靳尘日日受罚挨打,但他们打人真的跟用军法似的,杖责鞭刑都有定数,刑后还会给靳尘伤药,三餐也不会少靳尘的。说白了,薛琮没跟他们说要靳尘的命,他们也不是那种以折磨人犯取乐的狱卒。
只是靳尘心里慌,无一刻不担心越初云的处境,他只是面对皮肉之苦,而越初云却要遭人非议,他这样的人早就不在乎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可奸情败露,越初云名声受损,不知道会不会寻死觅活?
靳尘着急,却沉得住气,这些时日他很少说话,总是闭目养神,看守自然也没有起疑心,其实他是在默默回忆自己被抓进来时的路线,并且记录看守们的换班时间。
他一向听话,让看守都以为他好拿捏,趁他睡着了,便开始小声地说是说非。
那天的事情外人云里雾里的,他们复燃军的人可是看得真真的,一向效忠的主子被戴了绿帽子,却一反常态地对红杏出墙的妻子格外宽容,分明给了台阶下,可内君竟然死活不肯,被逼跪在侯府众人面前,还咬死说是自己勾引的这东澹人。
“要我说直接打死得了,这内君也忒不识抬举了。换了其他家的主君知道这样的丑事,哪里会像咱们侯爷这样忍气吞声?”
“是啊,真叫奇怪,咱们侯爷这么狠辣的人,什么时候这般心软起来,听闻那一日,内君放荡形骸,还说了许多得罪羞辱的话,可侯爷竟然一点没发作。”
“呵,你忘了侯爷折磨西浔人的手段了?真要发作还能让我们知道吗?”
靳尘听得拳头紧攥,当晚便决意要逃了。
越初雪一身满绣华服,俨然已有宣王妃的架势。
他本就身份尊贵,玲珑剔透,又兼有宠爱和子嗣,做事知进退,不似去了寺庙里的那位爱拈酸吃醋,整日让宣王难堪,被晋为王妃也是迟早的事。
越初雪自己很清楚,他和宣王都是彼此理想中的人,宣王对他宠大于爱,他更是从来不稀罕这些所谓的情情爱爱,只在乎唾手可及的滔天权势。
自己枕边人的野心,越初雪也早就了然,故而知道支持太子一党的薛琮不会欢迎他来,但越初云毕竟是他胞兄,他要见一面,薛琮是拦不住的。
看见越初云如今的模样,越初雪算是松了一口气。本以为病得东倒西歪的,没想到看着还挺精神,他在越府那么多人面前跪下受审,却破罐破摔,说自己是主动红杏出墙的,是自己勾引的奸夫,又说死也不要再跟薛琮在一起了,弄得薛家上下面子都过不去。
越初雪如此精明,此刻竟也顾不上什么大局,只觉得痛快。
就好像他哥终于像个人了一样。
“真是小瞧你了,竟然瞒着我和别人偷情了这么久,还偷得这么理直气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越初云耸了耸肩,“我打算好又有什么用了?薛琮已经疯了,好在他现在也不会轻易杀了阿尘,否则我真要跟他同归于尽,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非说喜欢我了,要和我长相厮守的。我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荒唐的话。”
“确实是中了邪。”越初雪看了看周围,小声说,“不只是薛琮,连圣上也是一样,这山无棱的事情败露,薛琮还没发作什么,圣上便漏夜把人接走了,我本来以为是要私下处置了,没想到王爷前几日入宫面圣,说见到贱人在旁侍疾。当真是奇怪,我现在想想这个公子无垢,总觉得蹊跷,一个乐人,能迷得一个薛琮就罢了,还能迷得了圣上?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竟然还能全身而退?这究竟是有什么隐情?”
越初雪在这分析得起劲,却见越初云兴致阑珊。
“你心里只有那个情郎了,真是的,偷情还非得找个无权无势的,怎么就不与我偷?”
“……”越初云皱了皱眉,“阿雪,我是你哥哥,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你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么还说这种胡话。”
“你做就可以,我说说都不行?”越初雪来也不是为了和越初云说这些的,是想商议,如今以他的身份,是否可以出面让这件事有转圜的余地,只是他还没开口,越初云便塞了个信封到他手上。
越初雪打开一看,是一封绝义书,以他的名义写的,内容大致是说越初云与人私通,败坏门风,即日起要从越氏除名,名都签上了,手印也盖好了。
“这……”越初雪没想到越初云能主动给他这种东西,“不,不必如此,总还有退路的。”